家這位麒麟兒多半不知道雙生之事,也沒想過南江翻船和自己的身世有什麼關係。
薛義梟返回恆壽城的時候,薛琰對陸時己和陸家的反應非常滿意。
不愧是百年經營,書香滿室的高姓大閥,這涵養這心胸都沒得挑。
世家譜系明確將士族劃分三六九等,門當戶對才是匹配。要是有人給他親兒子說個三流世家旁系,這不是結親,這是結仇。
於是他叮囑薛義梟安排好定安城中的細作,儘快掌握那雙子的蹤跡,伺機下手。
只是這事一直進展緩慢,那些西海人自從立春前返鄉之後就一直不曾回來,饒是細作四下打探,也絲毫沒有個確切訊息。
驚疑之下,薛琰忍不住懷疑是不是三子去南郡說漏了什麼,導致陸家警覺了。
他想找三兒子過來盤問,小女兒薛皇后收養宗子的事情先漏了。好在薛儀微精明,出宮之時還帶上了玉璽。只要能平安回到恆壽,薛家就多了一份沉甸甸的砝碼。
還沒來得及高興呢,東山王就造反了。
東山王血洗京城後的第五天,被“擁戴為帝”的西河王在京城皇宮的廢墟前繼位,收斂先帝遺骨,改元正明。
此後,他又遣使將登基一事傳報各地都護、各番夷屬國,預備於明年元月行祭祀大典。
正明正明,正統光明,不言而喻。
在代郡登基的東山王也不甘示弱,改元光統,定都鼎豐城。
東山王在鼎豐城中的府邸原本就修得十分奢華,這次乾脆放開了品級限制改成勤政點,由太傅石倫宣讀封帝表冊,前尚書令賀嶽遷遞呈囯璽、天子金印等御寶,東山王親自憲宣讀登極詔書,及討伐逆賊西河王的檄文。
而後,壽平郡王也來湊熱鬧,劃地登基,年號南興,定都廷海。
壽平郡王自知實力比上面兩位還要差一些,也沒做什麼勞什子的討逆文書,就準備偏安一隅,當個本分的皇帝。
三個皇帝,三個年號,三個朝廷。
自此,延綿一百六十七年的大業朝,自隆成帝徹底分崩離析,陷入烽煙四起的割據時代。
收到訊息的薛琰也坐不住了,連夜召集在恆壽的族人商量了一日一夜,最終還是決定親自拜訪南郡陸家。
和他一起的還有三子薛義梟,原本抓住陸家雙子會更有把握,然而時局發展太過迅速,薛琰實在等不了定安城中的細作動手,便自己帶著兒子去南郡找陸濤密談。
西海商路和雙子的事,薛琰沒有和族人說,現在只有薛卉月姐弟才知曉。
不過此次他們去南郡,就是為了和陸家談合作,成了薛卉月或可高攀陸家,相信這兩姐弟不會洩露訊息。
一路風塵僕僕,擔驚受怕,總算平安到了南郡岐江城。
陸濤一如往常一樣的溫雅和善,不但給薛家人安排了舒適的住處,還給薛琰開了一場歡迎宴,不得不說,在時局混亂的當下,岐江城裡倒是依舊歌舞昇平,風雅如初。
薛琰很羨慕,心中越發想和陸家搭上關係,當晚便以感謝為由,邀請陸濤夜談。
談的自然是西海之事。
來的路上薛琰和三兒子薛義梟都商量好了,先把話題引到西海商路,若是不成,那再點出雙子的秘密。
能不翻臉最好,若陸濤不答應,便拿出最後的籌碼要挾。
畢竟西海商路是陸家的產業,草原那塊地也不是沒有別的世家經營,說起來最多是給陸家世代清高的外殼潑點泥巴水,於陸濤本人是沒多大妨礙的。
但雙子就不一樣了。
若是一個不小心,掀翻陸濤家主之位也是可能的,不然當年他也不至如此心狠手辣,直接在南江上沉了一船的旁支。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