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著就是好東西,哪有拿好東西給王八蛋的道理,不能平白便宜了陸家的狗腿子!”
不單單是他這樣想,在場許多人都抱著同樣的心思。
幾個年紀加一起過200歲的中年人,像一群眼冒綠光的野狼,幾步上前把可憐的小羊團團圍住,目光灼灼。
“大侄子啊,這是什麼酒?”
“是寧小子給你的嗎?墨宗自己釀的?”
“這酒你還有多少?還掖著藏著的……小毛孩子鳥都沒長大呢,喝酒能喝出個啥滋味?不如孝敬給你叔叔伯伯了!”
你一言我一語,個個神情激動,把十二郎逼成了一小團。
他左聽一句,右答一句,支支吾吾了好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最後還是心急的封大都護一拍巴掌。
“嘿,你個慫崽子,話都說不明白,可是急死你老子了!”
“不就是酒嘛,嚐嚐就知道啦!”
十二郎原本被親爹懷裡酒精罈子燻得頭暈,一聽這話馬上清醒。
他雖然跟小非哥吹大牛,可實際上,他還是個沒怎麼碰過酒的雛兒,不太知道酒是個什麼滋味。
可再怎麼沒經驗,他也知道普通的酒聞著味道是不會醉的。之前小非哥說的時候他還沒在意,現在看,這東西喝了怕是真會死人。
死人,那事情可就嚴重了。
別看他心裡想著下狠手摺騰陸家王八,但陸時文絕對不能死在定安城。不但不能死,傷都不能傷,不然很容易讓有心人捏到把柄。
是以爹和大哥也只說讓他想辦法捉弄,可沒說要整死人。結果現在王八還沒到,自家老爹要被先放倒,要真是因為小非哥給的東西出了事,那可就麻煩了。
不行!
十二郎被自己腦補的場景嚇到了,忙不迭地起身去搶酒罈。
“不!不不能喝呀!不能喝!小非哥說喝了會死的!”
“死什麼死!什麼死不死的,你這孩子說話也忒不吉利了!”
邊軍西北大營武衛方正德一拍巴掌。
“喝酒喝死的都是慫貨,你看你這些叔伯哪個像?”
“咱們下面長的可不是軟蛋,來來來,讓你方叔給你打個樣!”
說著,他從桌子上取來個海碗,伸到大都護的面前。
“大哥,我先走一碗!”
十二郎的瞳孔都鎖緊了。
方正德是從小帶著他練武的阿叔,和他關係一慣親厚,並不亞於府中有血緣的家人。現在方叔要以身犯險,他如何肯讓?!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十二郎竟然趁著親爹分神的瞬間,一把搶下了酒罈。他站立不穩,壇口晃動,有大半碗的酒精潑灑在地上,屋子裡的酒氣更濃了。
袁濤閉上眼,伸著脖子狠狠吸了幾口,神情十分沉醉。
“夠濃,夠勁,夠霸道!好酒!”
十二郎也不吭聲,頂開門就往院子裡跑,急得幾個被勾起癮頭的酒鬼追跟出門。
一邊追還一邊罵,讓小崽子小心些,莫要糟蹋了好東西。
十二郎咬牙。
他心裡知道,跑是跑不出去的,這群老酒鬼天涯海角都會追上來,不搶到罈子不罷休。
但他又不能真給他們。小非哥說了,要兌五倍的……啊不,十倍的水才好入口,不然真會死人。
他不是傻子,清楚自己說的話沒什麼分量,幾位老叔老伯也根本不會聽進耳朵。這酒今天是一定要喝的,除非天降大哥,否則憑他十二郎的本事根本阻止不來。
心一橫,小少年猛地停下了腳步。
他也不急著逃跑了,徑直走到排汙渠旁蹲下,將罈子裡的酒精直接倒掉了一多半,然後就著旁邊的存水缸兌了一滿壇山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