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到最後,她軟聲哽咽:“你能不能不要問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當然難過……我當然痛……可有什麼用呢……難過不能當飯吃,痛又填不飽肚子……”
周默徐徐彎身,闔住發紅的眼眶,很輕很輕地把她虛攏在懷裡。
“可以讓我難過,也讓我痛。”他低音喑啞。
周默理性,冷淡,看上去高高在上,徐姍姍永遠活力無限,像在夾縫裡求生的野草。
他們像兩個極端,可他們又極端地像——
後來,周默追徐姍姍,耍寶耍皮,老流氓一樣渾身充滿了精神力。徐姍姍總是被他逗得又羞又惱,想拿出氣勢打他罵她又捨不得,耳根子默默燙。
周默給徐姍姍借過兩萬塊,徐姍姍證券投資技術與分析這門課拿了99分,她第一次實倉操作股票很緊張,一個月之後,賬面有了……兩萬零五百。
換做其他人,周默看都不會看一眼。
換做徐姍姍,他比賺幾百萬還開心,低頭親小姑娘額頭:“我家姍姍超棒!”
徐姍姍在他懷裡,紅著臉小聲嘟囔:“虧了我可賠不起,窮。”
周默含著笑意附在她耳邊用輕音說了什麼,徐姍姍臉刷地爆紅,推開他起身一邊扇臉一邊嗔:“你很煩啊!”
再後來,徐姍姍有了上萬的積蓄,上十萬的積蓄,她給周默的禮物從幾十塊的水杯到上千塊的領帶,她學了德語做第二外語,她拿了國外的全獎offer。她希望讀研就好,在投行待幾年,攢更多的錢,然後和周不要臉結婚,生小孩,身體恢復之後她把四證考齊,然後就可以做分析師,因為時間比較多,她喜歡帶孩子、陪孩子。
由著周自省的緣故,周默還是想進銀行,想深入風控這塊。周默做實證確實厲害,以後說不定會成為雕塑立在交大的男人、徐姍姍的男人、他和珊珊孩子的爸爸。
徐姍姍很開心,在兩人不算寬敞但溫馨的臥室床上蹦:“我要和雕塑合照!”
周默笑著攬著她的腰把人抱下來:“真人在這裡,先親一下預訂?”
“不要,”徐姍姍皺著眉頭拒絕,“我在給口紅試色。”
然後還是乖乖親了。
周默得意地笑。
徐姍姍大三那個寒假需要實習經歷充實簡歷,周默在b市分行,但那時候b市分行沒有實習空缺,a市分行有,剛好周自省是a市分行行長,可以照應徐姍姍,徐姍姍便到了a市分行信審處。
唐漾年底去,她在同年年初。
和周默在一起一年多,徐姍姍早已不是大一剛入校的樣子。
她做事穩重幹練,長相卻惹人愛憐,她笑著說“沒爸爸媽媽,但有個男朋友,他很優秀,感情很好”,她腿又白又直又細,甘一鳴看得挪不開眼睛。
徐姍姍想給周默說處長看她的眼神讓人不舒服,但她知道周默和周自省感情很好,周自省甚至都為了周默沒要孩子。
阿默給她說他叔叔會照顧她,但阿默叔叔肯定不會為了她炒掉處長,如果她給阿默說這些,阿默會不會覺得他叔叔沒有照顧到她,還是會覺得她嬌氣、挑撥離間……
徐姍姍做事再精明,關於感情終究是張白紙,她唯一的感情是阿默給的,碰上和阿默沾邊的事,她總是舉棋不定小心翼翼。
猶豫幾次,她想,就三個月,忍一忍就過去了。
可終歸是在校學生,遇到“難題”總會出現工作失誤,甘一鳴把她留下來訓話,給她倒了一杯水。
徐姍姍在外面跑了一天信用卡實在渴,便喝了一口。甘一鳴話說著說著,在徐姍姍眼底變成了兩個甘一鳴,三個,四個,五個……
徐姍姍醒來時,是躺在甘一鳴辦公室沙發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