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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到家,最常見的客套話就是“蓬蓽生輝”,這當然有一定誇張的成分在。而此時,卻再沒有任何一個詞能比它更契合當下的狀況。
來人只是簡簡單單站在那裡,身著素衣,渾身上下不見珠翠,卻明豔得將整個房間都照得亮亮堂堂。
如果冰雪能化成人,再美也不過如此。然而無心無情的冰雪,又怎麼比得上生動的佳人?
羽陽看起來就頗為欣賞這一幕,臉上一直掛著讓人無法直視的傻笑。這幅模樣連秦錚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你可以出去了。”秦錚甕聲甕氣地說。
羽陽卻是充耳不聞,只是嘿嘿笑著拖來一把椅子,仔細撣撣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塵,這才屁顛屁顛地招呼素吟妝坐下。
秦錚冷眼看著大獻殷勤的羽陽,深感自己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真是太丟人了!居然還親自用袖子把椅子擦了好幾遍,對一個陌生人做出如此喪失尊嚴之舉,作為一名修士的獨立人格與榮譽何在!
這樣嫌棄地想著,他將烏四的空杯子拿起,用靈力凝出一杯熱茶,小心翼翼地放到了烏四面前。
“喝點熱的吧。”
保持著一名修士的高貴,他尊嚴十足地建議著。
烏四壓根就沒理他,只是用一種探究的眼神打量著素吟妝。
素吟妝毫不示弱地迎上他的目光,兩人對視片刻,卻都是靜默不語。
這一刻,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什麼?
沉默依然在繼續著。
烏四與素吟妝都是心思莫名。他們彷彿在進行著一場暗地裡的較量,第一個開口的人便會輸掉氣勢。
當然,這個場景其實很詭異,詭異到就連羽陽這個原本完全置身事外的傢伙都察覺到了什麼,躊躇片刻,終於依依不捨地跑到外面去了。
這下子,屋子裡只剩下他們三人。
在這種靜謐中,秦錚無疑是感覺壓力最大的那個。他等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實在應該說點什麼,便清了清嗓子,沉聲道:“素吟妝,我……”
“我是來找你的。”素吟妝並沒有理會秦錚,她對烏四說完這句話,就取出一枚令牌,“有人讓我來給你傳個話。”
秦錚討了個沒趣,倒是沒有生氣,只是訕訕笑了一下,便閉口不言了。
烏四接過令牌,摩挲片刻,開口問道:“是穆放鷹讓你來的?”
素吟妝點點頭:“他讓我來找人,我卻沒料到竟是你們。”
烏四隻微微一笑。
這句話只能信三分。看今天的陣仗與素吟妝此時淡然的表情,就算她起先不知道,也一定很快就摸清了烏四二人的底細。
“穆放鷹可是出了什麼事?”
“事情不太順利。”素吟妝搖頭道,“我們的佈置被人察覺了,他受了傷。不過並無大礙,只是近些天怕是不出門了。”
這幾句話有些輕描淡寫,但穆放鷹身份不低,修為也不錯,卻居然受了這麼重的傷,當時情況之危急自是不必多說。
秦錚認真聽著,但他並不是關心穆放鷹,而是重視這段話傳遞出來的另一個訊息。
烏四也在思索著。
那股“不明勢力”來自何方?究竟有何圖謀?而讓妖潮突破修士防線,又有什麼好處?
一連串的疑問從心頭浮起,他又一次發現,這些跟自己前世的記憶並不相同,可內心深處,卻隱約有了某種預感。
“我之前託穆放鷹做的事情,有什麼眉目了?”烏四突然問,“他找到多少人?”
素吟妝並沒有回答,而是瞥了秦錚一眼,目光中似有詢問之意。
“……算上他。”猶豫片刻,烏四勉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