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幾日惠妃的二十歲生辰到了,太后惦記她管理後宮勞苦功高,為人又樸實,生怕就這麼掠過去,便放出話來令她設晚宴,眾人熱鬧熱鬧。言下之意就是讓別的妃嬪去拜見惠妃,好好給她過個生辰。
寧櫻提前就畫好了一副梅花圖。
楊昭儀到時定也要露面的,她住在側殿,按規矩得去候著。
知道她來了,楊昭儀施施然走出來:“寧婕妤未必去的太早了,恐怕惠妃姐姐還在忙著別的事情呢。”惠妃管個後宮管得兢兢業業,一刻都不容得自己休息。
“總不能去晚了,等一會兒倒是無事的。”寧櫻道。
這些天一次都沒有聽到琴聲,楊昭儀端起茶喝了兩口,心想寧櫻這是把皇上賞的琴供起來了嗎?捨不得彈不成?
真夠痴的。
“你也喝茶吧,等喝完了再去不遲。”
“是。”
寧櫻小口喝茶。
楊昭儀本來對她是有些氣惱,但看寧櫻舉止如常,並沒有仗著上次的賞賜趾高氣揚,一時也找不到任何藉口來訓斥寧櫻。
過得一會兒,二人起身去綴霞宮。
惠妃果然在忙著,眾人就在暖閣等候。
雖說是暖閣,但炭也用得極少,四個炭盆只有一個是燃著的,楊昭儀捧著手爐,渾身發顫,心想惠妃真是個狠人,明明管著後宮,連炭多用點都不捨得,她不怕凍死自己,倒不怕把她們凍死呢?但她也不好開口,落在別人眼裡,她就是個嬌奢之主。
倒是劉貴人吃不消,開口道:“也不知惠妃姐姐是否忘了讓宮女添炭。”
楊昭儀嘴角一揚,忍不得的來了。
她淡淡道:“寧婕妤穿得比你少也沒有喊冷,你這身子是該補補了。”
寧櫻其實穿得不少,只是顏色淡,看著就很薄削,她一向不喜顏色濃重的,比如深紅,深青。
“昭儀姐姐,人逢喜事精神爽,自然是不同的。”張貴人看向寧櫻。
寧櫻淡淡一笑,沒說話。
她現在可不是得了一把琴就能歡喜的死去活來的人。
見之神情平靜,絲毫沒有炫耀之色,劉貴人的眼睛都要翻上天了,暗道就憑寧櫻對皇上的痴迷,心裡不知會如何歡喜呢,偏偏面上能裝得雲淡風輕,可見她以前就是看錯了寧櫻——她一點不傻,甚至是很狡猾!
想到自己費盡心思都得不到皇上的喜歡,寧櫻卻不僅升了位份還得皇上賞下瑤琴,劉貴人的心情就難以平靜。
她們以前可是住在一間屋子的,如今距離越來越大。
惠妃姍姍來遲,對著眾人抱歉道:“讓你們久等了。”
“姐姐貴人事忙,我們等上一會有什麼,只是今日你過生辰,實在沒必要讓自己勞累。”楊昭儀笑著道,“太后娘娘的意思,不也是想讓姐姐能歇息一日嗎,姐姐卻還如此盡責。”
“太后娘娘寬厚,我卻不能失職。”惠妃吩咐宮女再換一批熱茶,叮囑她們準備擺飯,“等會就入席吧。”
什麼失職,真當自己是正宮娘娘呢?楊昭儀在心裡不屑。
眾人此時紛紛送上賀禮。
見到寧櫻的梅花圖時,惠妃的笑容格外溫柔:“這幅畫我會掛在書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