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直到假期將盡, 江澈給她打了個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回家,顧湘看看自己堆得高高的數學卷子,不得不放棄凡爾賽宮的舒適生活,老老實實揹著書包回去接受社會主義教育的制裁。
後來便一晃開了學,兢兢業業地上了將近五個月的課後,又一晃到了她高中的最後一個暑假。
只不過暑假還沒開始,慕久就去北城集訓去了,她還有半年就得去那些舞蹈院校考試,沒工夫再跟她嘻嘻哈哈,只留下顧湘一個人煎熬地在家吹著空調寫作業。
但更煎熬的還是她這個假期得專攻數學,因為江澈這個大預言家果然沒說錯,上了高二之後那些老師評卷的標準也跟著上來了,顧湘的語文跟英語作文就再也沒有高一那麼可觀,語文作文別說五十分以上了,能考個四十八都算不錯。她們老師還在課上放話說她們根本沒吃透命題作文的得分要點,說等到今年十月她們選考結束,必定要給她們惡補一通。
而語文英語拉不開分數的結果,就是顧湘的年級排名再次從一百開外拉到了兩百,她當時看著成績單眨巴了兩下眼睛,沒忍住滾落了幾滴熱淚,最後只能耷拉著蔫吧的腦袋回家,寄希望於數學,老實拜在江澈門下。
至於江澈,他早在暑假之前就給她篩選了合適的卷子,等到假期一開始,便讓她以一天一張的最低頻率好好練練解題速度,順便鍛鍊一下解題思維,用他的話說叫“手感”。
於是顧湘這整個暑假都活在痛苦之中,本來假期就夠短了,這一來每到中午飯後,江澈看準了時間,就會拿出卷子讓她從兩點寫到四點,剛好是數學高考的時間,也是她一天中最困的時間。
但寫題還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她寫完之後得戰戰兢兢地看他拿著紅筆幫自己改,偶爾在那種低階的題目上犯錯,就會看他的眉心輕跳一下,緊接著皺起,頭疼地嘆口氣後,用那隻修長漂亮的手把她的錯誤答案圈起來。
每到這種時候,他的氣場都強得嚇人,比她的正牌數學老師還恐怖,顧湘在一旁嚇得大氣不敢喘,就差“噗通”一聲跪下來給他磕頭高呼:“大人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然後等到整張卷子改完,江澈才會抬起頭,滿眼寫著複雜地看她一眼,偏偏又不會嚴厲地罵她,只會輕抿一下嘴唇,用筆尾點點卷子上的題目,問她:“這道題你不會嗎?”
顧湘咽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回答:“我會的,就是寫的時候想錯了,下次會注意的……”
或許是因為江澈脾氣太好了,又在她身上花費了這麼多時間,顧湘每次寫錯這些必須要得分的題目,還當著他的面被他改出來,就會有種辜負了他厚望的負罪感,連她自己都愧疚得要命。
這頭江澈似乎也看出來她表情不對,安靜片刻後,緩和了語氣問她:“你這麼緊張幹什麼?這又不是真的高考,下次記住就行了。”
顧湘聞言,這才總算忍不住扁起嘴,小聲回答:“我就是覺得很不好意思,明明寫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很認真的,不知道為什麼一對答案就這樣子了……”
“那是因為練得還不夠多,”江澈回答,伸手把卷子放到她面前,又道,“下次拿筆把題幹圈一圈,多提醒提醒自己就行了,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要不然越緊張越出錯。”
“哦……”顧湘應了聲,開啟筆蓋,老老實實按照他的話圈起題幹,在草稿紙上算了兩行,把答案改過來。
江澈在一旁看著她的動作,想了想又告訴她:“你最近進步其實挺明顯的,選擇填空除了最後一道都能得分,最後一道大題也基本能得一半分數,知識掌握上沒問題,重點是提高準確率。”
顧湘聞言,卻沒怎麼被安慰到,長嘆了一口氣回答:“道理我都懂啊,可是有時候就是會做錯,要不然一百三還不是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