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樓這邊眾人一瞧,酸氣頓時就開始冒。
三個女人一臺戲,如今這邊一群女人,那邊也是一群女人,好戲就要上臺了。
劉氏笑呵呵地逗弄著廖大公子,似是隨口問道:“瞧著倒是個伶俐的,怕是要一千好幾百兩吧?”
“可不是,您猜我家那老東西花了多少銀子?”周大奶奶一笑,譏諷道,“一千九百兩,他能買著呢!”
“我倒是也聽說過,駝背三那兒的瘦馬,唯有一匹值得起這個價。”又有一個人來說話了。
顧懷袖對這些竟然都不知,索性坐在這裡聽她們說,也好長長見識。
有人接話,“是個叫潘折梅的吧?據說不準改名兒,就要叫這個名字,還說不做妾,當外室才行。你家周老爺買她……”
這話就有點意思了。
說句難聽點的,不過就是出來賣的,瘦馬罷了,還有不準改名只當外室的說法?
潘折梅,又是什麼來頭?
顧懷袖想著,看著那邊,但見那一道麗影竟然巡場敬酒,頓時眯了眼。
張廷玉就坐在旁邊,跟鄔思道說話,打這潘折梅進來,鄔思道便在一直看:“二爺,這姑娘真是冰肌玉骨,非同凡響啊,瞧這一舉一動,跟官家大小姐一樣啊。”
張廷玉看了一眼,暗道橫禍要上身了。
對面四海樓這時候似乎很安靜,顧懷袖可是個亂吃飛醋的主兒,回頭她要知道,可不能善了了。
正說著,那潘折梅已經到了眼前,端了一杯酒:“折梅第六十三杯酒,敬張二爺與鄔先生。”
鄔思道端了酒杯起來,張廷玉卻擺擺手:“在下不勝酒力。”
鄔思道頓時無語,周圍不少人剛剛還見識了張廷玉千杯不醉,如今竟然說“不勝酒力”,這分明就是敷衍啊!
張廷玉是敷衍,他也不否認,笑吟吟地請潘折梅去敬鄔思道,瞬間把自己撇開了。
周亦得乃是揚州的大鹽商,只跟廖逢源認識,這才來一趟的,沒想到這裡竟然還有人不給他這新買的瘦馬面子。
周亦得也沒立刻甩臉子,只伸手朝旁邊的小廝一招,壓低了聲音問道:“那一位誰啊?”
“回周老闆的話,桐城張二爺?”
“張?哪個張?”周亦得心頭一跳。
小廝搖搖頭:“這個小的不知。”
張廷玉成功避過了潘折梅,想想還是下去的比較好,下頭要是再出什麼事兒,可不一定能解釋清楚了。
藉口出去醒酒更衣,張廷玉起身便出去了。
那邊的沈恙才循著路過來,一路沒遇見顧懷袖,有些鬱悶,正埋頭朝前面走呢,沒想到斜剌裡衝出來個小鬼頭,一下就撞上沈恙了。
沈恙退了兩步,小鬼頭卻倒著一骨碌跟個葫蘆一樣滾了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