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他轉眼就把納蘭揆敘安排出去,在別的皇子之中物色物色。
康熙爺現在的身子骨還好,也不知要過多少年才會有新帝登基,這中間的時間長了很容易出變數。
而明珠想的,就是抓住這個變數。
他思慮著,想著還是一步步穩紮穩打地來。
沒料想,這念頭剛剛冒出來,外面奴才就奔進來,報道:“大人,大阿哥來吟梅宴了,跟年侍郎家的二公子槓上,現在往後面校場園子走,揆敘公子叫奴才來請示您一聲。”
“當”地一聲響,明珠幾乎眼前一黑,手中一塊黃玉印章直接掉在了硯盤裡,砸得墨汁亂濺!
“胡鬧!簡直胡鬧!”
他雖覺出大阿哥是個不成器的,可沒想到竟然有這樣不成器的時候,這是什麼節骨眼啊!大阿哥這蠢貨竟然還往大臣的府裡跑,還這樣明目張膽的!
明珠真是頭風都要被這一位傻爺給氣出來!
他使勁兒地敲了桌子,就想要叫人把那一位爺給拉回來,後來想想那不是更露痕跡嗎?
明珠著了急,他道:“我這就從角門悄悄出去,你只管告訴外面人,說我不在府裡。”
“啊?那說您在哪兒?”
府裡的奴才著了急,哪兒有這樣應付的啊?
明珠急得滿地亂走,他擺擺手:“管不得了,我老覺得這心裡慌,大阿哥即便是沒腦子也不該這樣啊,別是被人給算計了。”
眼瞧著太陽下山的時候就要到了,冬天黑得早,明珠一想到大阿哥這神來一筆的忽然出現,幾乎亡魂大冒。
他直接奔出屋去,一面走一面道:“若有人問起,就說我在張英大人府上!”
好歹張英是太子的先生,現在往張英府上跑總是沒錯的。
這一回,要算計大阿哥的只能是太子,索額圖一直支援太子,而且把張英化成了自己那邊的人,這個時候明珠就是把禍水往張英家裡引。
他一直籠絡張英,就怕張英被太子那邊拉攏走了,跟張英之間的關係一直不錯。
現在大阿哥來得這麼奇怪,明珠憑藉自己多年為官的敏銳,知道里面肯定有陰謀,可再去拆解陰謀已經來不及了。
明珠只能將計就計。
話已經吩咐下去了,明珠提著鍛袍前擺就往東角門跑。
後院裡,大阿哥一箭射出,真真是百步穿楊,贏得了滿堂的喝彩。
年羹堯捏著那一張弓,一咬牙,卻狠狠將弓扔在地上,顯然是輸了。
他輸了,年希堯才是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奴才一路悄悄過來,把明珠的意思告訴了納蘭揆敘,納蘭揆敘只覺得事情有問題。他微微咳嗽了一聲,文雅地一拱手,恭維道:“大阿哥真是厲害,百步穿楊,箭法絕世啊!”
胤褆得意,卻忽然一拍腦門,道:“爺今兒竟然忘了正事,不陪你們這些小娃娃玩了。揆敘,你阿瑪呢?”
圍觀的張廷瓚唇邊微微掛了一分笑,張廷玉的目光則不動聲色地在幾個人之中徘徊。
這事情,怎生這樣詭異?
大阿哥明目張膽來找明珠,若是傳到了皇帝的耳中,像是什麼話?
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在看到張廷瓚唇邊那隱約笑意的時候,張廷玉覺得自己是明白了。
果真是有陰謀的……
胤褆有要緊事要跟納蘭明珠商量,還是件喜事,所以才覺得有些得意忘形。
他問了之後,納蘭揆敘有些為難起來:“家父不在府中,一直在張英大人的府上,若是您要找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