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腫起來,這才滿意收手。
“雖說這宮裡的規矩是不能打宮女的臉,可你這臉,怎麼就這麼狐媚呢?聽說最近太子爺收用了你?呵……我且警醒著你,再能爬床,也不過是個宮女。巧雲,再賞她幾巴掌,一會兒給她上好藥,莫讓人看出來,以為咱們苛待了她。”
那巧雲是李佳氏的心腹,下手何其狠毒,幾巴掌下去,顧瑤芳整張臉幾乎都看不出來原樣了。
李佳氏這才覺得解氣,她懷著身孕,太子還沒大婚,嫡福晉都還沒定,整個毓慶宮就是她最大,結果這宮女霸佔著太子多久了?她從不曾受過這樣的窩囊氣,仗著自己挺著大肚子,便明目張膽地來找茬兒。
等巧雲動手完了,李佳氏就叫人按著顧瑤芳,給她上藥。
這藥還是上好的藥,保管沒多久就看不出來。
她就是要這樣折騰顧瑤芳,也好叫這狗奴才看清楚,誰才是這毓慶宮的主子。
宮女住處與外頭走廊也不過是隔著一條道,李佳氏不過是教訓個宮女,裡裡外外都沒避著人,張廷瓚從外頭過去,恰好見到這麼一幕。
那裡面跪著哭泣的,不是顧瑤芳又是誰?
早年這一位瑤芳小姐多有才名,偶來京城,也常常出入種種詩會,張廷瓚也認得她幾分。
如今見了,也只搖搖頭,轉身便走。
裡頭顧瑤芳恨得咬牙,臉上火辣辣地疼,然而這一切都比不過她心底的恨意。
這樣的屈辱,時不時就要來一回,她還要繼續忍下去。
直到,熬出頭來。
是飛上枝頭變鳳凰,從此榮華富貴,還是萬劫不復,都要看她自己能不能忍。
當初顧懷袖被她潑了髒水,忍了那許多年,終於等到她自己作了死,讓顧貞觀把自己過繼出去,她又為什麼不能比顧懷袖更能忍?
忍。
忍不得,也得忍。
世上沒有後悔的藥,她只能把所有的眼淚吞進去,咀嚼苦澀,卻還要告訴別人,她覺著很甜。
外頭不知何處的宮人經過了,竟然在跟張廷瓚道喜:“聽說二公子要跟顧家姑娘成親了,大公子到時候記得給咱們同僚發張請帖啊。”
作為詹事府的少詹事,張廷瓚的事兒也挺忙的,他一面走,一面笑著:“一定一定……謝您吉言……我代二弟謝過,謝過,謝過……”
顧家姑娘?
顧懷袖吧……
竟然是要嫁給她看不起的張家二公子了?
顧瑤芳跪在屋裡,緩緩地起身,膝蓋上全是塵土,她一張依舊有些病弱的面容,忽然有些微微扭曲起來。
那張家二公子,本該娶的是自己啊……
哈,真是個好心計好手段的顧懷袖!
她終究是小看了自己這三妹!
不急,不急。
天長日久,就看誰更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