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袖心說這還趕巧了,連忙讓人將張廷玉迎進來,卻仔細地打量著他臉上的神情。
張廷玉被她這太過直白的目光看得頭疼,“別一直看,有話直說。”
“真要說了,你能打死我。”
顧懷袖吐了吐舌頭,她想起自己最近在府裡乾的這些事情也真是夠大的,不過張廷玉不過問一句,頂多幫她看看賬本,這讓顧懷袖有些挫敗。
現在她幹什麼去關心他?
張廷玉看她皺著眉頭,心裡發笑,卻道:“現在府裡的事情都是你管,廷璐成親的事情也是要你操持著的,沒幾個月了,又要過年又要迎新媳婦進門,這麼多的事情都堆在一起,我真怕你忙不完……”
“誰說我忙不完的?”
顧懷袖老輕鬆了,她往屋裡一坐,手一指旁邊那一堆的賬本,便道:“我已經看完了,你瞧好吧,我就是改善你生活質量來的。”
張廷玉樂了:“這話倒是不假。”
他隨意走到了架前面,看了一眼架子上的書,只發現順序有些不對。
“你看過?”
“哦,之前無聊隨意翻過。”顧懷袖隨口說了一句,又道,“你讀書這麼用功,公公婆婆知道嗎?”
“……”
張廷玉沒言語,手指從這書架上一排排的書上游移過去,點在了末尾那一本《容齋隨筆》上,又整了整書的方向,才將書給放回來。
他拍了拍手,道:“知道又怎樣?”
“你憋,你繼續憋。”
顧懷袖一看他表情就知道這人在別人眼底是平庸平凡根本沒幾把刷子的,可偏偏這人有蓋世才華,還要慢慢在黑暗裡磨。
張廷玉背對著顧懷袖,只道:“我娶你進來,不是為了讓你受苦,我心因你而動,也盼著你好,盼著你開心。可在下如今,不過是一個坐在黑暗裡磨劍的劍師,興許劍還沒磨出來,就已經倒下了。你可等得到我,磨出這一把劍?”
這說的是十年磨一劍。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
顧懷袖嘆氣:“還需要嗎?”
張廷玉回頭看她,顧懷袖聳了聳自己肩膀,一副瞭然於胸的模樣:“霜刃已開鋒,藏刀劍於鞘中,只待出鞘。”
出鞘。
張廷玉一笑,隔著長方桌案,朝她一勾手指。
顧懷袖有些愣,手一指自己,“叫我過去?”
點點頭,張廷玉笑了一聲,依舊勾勾手指。
顧懷袖只覺得他手指很漂亮,可是這動作怎麼有一種調戲良家婦女的感覺?
她腦子裡眩暈了一剎,卻見張廷玉唇邊掛著笑,正在看她,頓時明白自己方才是走神了。
“笑這麼好看是幹什麼……想出去勾引良家婦女不成……”
皺著眉,顧懷袖還是走了過來。
長方桌案也就一尺多寬,上面還壓著一把算盤,文房四寶皆在。
張廷玉出其不意地一撈,已經隔著桌案摟住了她纖細的脖頸,兩個人隔著桌案一瞬間就親到了一起。
顧懷袖整個人都懵了,他這是幹什麼?
大白天的……
相對而言,這男子要高上許多,俯身隔著這長方案吻她的時候也低著頭。
張廷玉嘴裡有酒味,出去肯定沒喝茶那麼簡單。
他舔吻著她兩片粉唇,又將舌頭探進去……
顧懷袖臉紅心跳,也不知這人是吃了什麼藥,晚上也就罷了,那是在床幃之中,可這是在書房,若是哪個不長眼的現在進來,她剛剛樹立起來的張家二少奶奶的威信,這就要蕩然無存啊!
這世道,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她腦子裡這個念頭剛剛一動,外面丫鬟就驚慌失措地往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