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沁華,前兒納蘭氏遞了拜帖來,顧懷袖便跟彭氏說了一句。
現在彭氏跟喬氏回京,顧懷袖也把府裡一些事情給她們管著,倒是顧懷袖自己有了些閒暇的時間,跟孩子們玩著了。
有許久不曾見納蘭沁華,看著還是大家閨秀模樣,方才那一句“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便是她吟的,只是顧懷袖回頭一看帶著霖哥兒跟香姐兒在梅樹林裡的影子,便有些忍不住笑:“詩原是好詩,可年二夫人這一句,可用錯時候了。”
一者是惜花,一者是摧花罷了。
納蘭沁華遠遠看了石方的背影一眼,眼神閃爍了一下,一副還有些迷惑的模樣:“我這詩怎麼了?”
彭氏在一旁道:“每年這時候,都是石方師傅出來辣手摧花,準備開春了做菜的時候,那花兒摘下來是為了入菜,滿足人口腹之慾的。您這一句啊,太抬舉了!”
說完,大家都笑了起來。
顧懷袖也有些可樂:“你倒也別介意,聽了個一知半解,也是無妨,我還覺得這一挺應景兒呢。”
幾個女人在外頭說著也不大好,顧懷袖便帶著人朝著亭子裡去,那一處精緻還不錯,又有火爐,還暖和。
“年二夫人,四弟妹,趕緊地坐下吧,青黛倒熱茶來。”
顧懷袖坐下來,便吩咐了一句。
納蘭沁華來這裡的次數不多,不過知道顧懷袖是個雅緻人,語氣裡帶著幾分欽羨:“全京城裡,也就是您的日子有這麼舒坦了。”
彭氏聞言,有些奇怪地看了納蘭沁華一眼。
顧懷袖的日子舒坦不舒坦,她自個兒清楚,“年大人如今不也是步步高昇嗎?榮華富貴已然在您身上了。”
“……我又哪裡稀罕榮華富貴?”
納蘭沁華笑了一聲,不過轉眼便沒話了。
納蘭明珠府出來的孫小姐,什麼時候在乎過那些?
不過納蘭沁華似乎也知道自己把話給說偏了,很快將話題轉移了出來。
他們在亭子裡聊了一陣,那頭石方看香姐兒凍得小臉煞白,只好嘆了口氣,一手抱起香姐兒,一手抱起霖哥兒,朝著石亭前頭來,將人遞給白露:“哥兒跟姐兒還是去亭子裡吧,這兩個小傢伙跟著我,半天都採不到幾朵合意的,淨會搗亂。我看香姐兒都冷得哆嗦了……”
白露也被嚇著,忙拉了兩位小祖宗朝裡面走:“夫人,瞧瞧哥兒跟姐兒這模樣,被石方師傅嫌棄了呢。”
顧懷袖輕笑:“我早知小石方要嫌棄他們,淨會幫倒忙還差不多。”
香姐兒嘟著嘴,委屈:“我本來就是去搗亂的。”
亭子裡的人頓時笑得東倒西歪,石方還沒走遠,聽見這話,真是哭笑不得,就這麼一回頭,卻發現亭子裡有個人正看著自己。
納蘭沁華有些失態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掩飾一般地埋頭喝茶下去,耳根子卻有些發紅了。
顧懷袖在跟香姐兒說話,又回頭呵斥霖哥兒,讓他們跟靄哥兒學學,一時之間也沒顧得上看納蘭沁華這邊,倒是彭氏忽然覺出幾分微妙來。她也不知自己該說還是不該說,老覺得……
年二夫人這眼神,頗有些曖昧了。
納蘭氏帶了些東西來,放下坐了一上午,還沒中午便走了,顧懷袖讓彭氏送她出去。
兩個孩子也玩累了,青黛跟白露一個牽著一個,便往回走。
“嫁給年羹堯,想來也是件辛苦事吧?”
顧懷袖對年羹堯,還是有一些瞭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