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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雙福頭前引路:“二姑娘樓上請。”
一擺手,讓開道,引謝馥款步上了樓梯,一路進了西面最裡的雅間。
茶桌上擺著清洗乾淨的一應茶具,汝窯的白瓷看上去晶瑩如玉。
旁邊的小爐子已經點上,上頭放著一隻小水壺,在往外冒著熱氣。
謝馥穿著一身雪青色的錦緞窄袖褙子,裙裾翩躚,端的是清雅無比,進去之後,落座在茶桌前。
滿月跪坐在她身側的桌案旁,取出一隻圓盒來,慢慢開啟,裡頭躺著的是幾隻精製細巧的茶罐,裡面裝的都是謝馥喜歡的一些茶。
描白梅茶罐裡面放的是君山銀針,描翠竹茶罐裡放的是西湖碧螺春,描一品紅茶罐裡放的是六安瓜片……
“姑娘今天品什麼?”
謝馥將桌上的杯盞挪到自己順手的位置,微微一笑:“大紅袍。”
自家的茶比不得張居正他們家的,不過今年也才五月,五蘊茶社內提供的茶怕也好不到哪裡去,素以謝馥出門的時候,隨口叫滿月帶了茶來。
現在只等爐子上的水滾了,對面摘星樓的人到了,就可以泡茶。
滿月將茶罐捧了出來,放在桌上,接著朝虛掩著的門外看去。
霍小南也來了,就站在門口,兩手抄在胸前,兩隻眼睛靈動無比,注視著周圍的情況。
忽然之間,他眉一挑,輕輕“咦”了一聲。
前面轉角處,出現了一個身著絳色長袍的身影,臉上一片的陰雲,活像是誰欠了他八百萬錢。
霍小南身子朝後縮了縮,心裡奇怪:這不是固安伯府世子、當朝國舅爺陳望嗎?
這一位主兒可不像是會來茶社喝茶的風雅人物。
他來這裡幹什麼?
霍小南靜靜看過去。
陳望這時候可火大,沉著一張臉,跟在小二的身後,腳步重得像是要跺穿地上的木板。
引路的小二聽得心驚膽戰,連忙繞過一個彎:“這裡就能看清楚對面摘星樓了,您裡面請。”
小二把門開啟。
朝裡面看了一眼,陳望才點頭,隨手丟擲去一枚銀錠:“沒你事了,滾吧。”
“是,是,小的謝公子賞。”
銀錠到了小二手裡真是燙得發慌,他自知招惹不起這一位小爺,聽見“滾吧”兩個字,簡直如蒙大赦,千恩萬謝地出去了。
陳望站在屋裡,開啟了窗,盯著斜對面的摘星樓。
自打在法源寺猜燈謎回家病倒之後,陳望就被禁足許久,今日好不容易出來,想要找找京城第一花魁秦幼惜好好訴訴心中苦。
怎麼著,自己也是秦幼惜最大的恩客之一,就算是白天來,也沒道理不被接待。
可誰想到,今天他竟然被拒之門外。
小丫鬟說:秦幼惜約了另一位貴人。
“哼,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貴人!”
陳望乾脆在窗邊坐了下來,直直地看著。
街對面走過去的人不多,摘星樓裡面站了兩個小丫鬟,半天沒動靜。
陳望正看得無聊,打了個呵欠,卻忽然看見那兩個小丫鬟一起行了禮。
那一瞬間,他像是被人一瓢水潑醒了,一下精神起來。
來了!
果然,就在陳望這個念頭升起來的瞬間,摘星樓內走出來一位嫋娜的佳人,瞧那步態蹁躚,腰肢嫵媚,不是摘星樓的秦幼惜又是誰?
另一雅間內。
謝馥聽見外面小南驚訝的聲音,有些奇怪:“怎麼了?”
霍小南聲音帶著古怪,搖搖頭答道:“方才像是瞧見了固安伯府世子。”
固安伯府世子,那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