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馥隨口敷衍過去。
“今日來不過順道,只問問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說來慚愧。”秦幼惜嘆了口氣,一隻手撐在案上,跟沒骨頭一樣,“那一日在白蘆館出了一回風頭之後,那一位陳公子還真的找上門來了,奴家便順手把下聯給他看了。卻沒想到,那一日之後,他又許久沒來。如今事情沒什麼太大進展,怕是姑娘要失望了。”
進展慢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是陳望竟然去得少了,這叫謝馥有些不能理解。
她皺著眉思索,道:“那不能有別的法子嗎?”
秦幼惜裙下之臣不計其數,總不能連個陳望都不能搞定吧?
秦幼惜搖搖頭:“法子倒是有一萬個,可架不住人家心裡不喜歡。人若不來,千萬的法子都不管用。二姑娘,奴家多一句嘴,您給的這差事可不好辦。”
“怎麼說?”
謝馥順著她的話問,倒想聽聽她說出什麼來。
“你也知道,那陳望對您一見鍾情。這世上,最難搞定的男人,便是心有所屬的男人,他們興許願意跟你逢場作戲,可一旦要危及到他們心尖尖上那個人,怕是便怎麼也不肯了,哄也哄不回去。”
秦幼惜嘲諷地笑起來。
她見多了出來尋花問柳的,可偏偏嘴上都說自己心儀哪個姑娘,或者家裡還有老婆孩子。
花心和鍾情,在男人的身上,總是這樣矛盾。
這也是讓秦幼惜這件事做不下去的原因之一。
“陳望對您尚不死心,奴家雖覺得自個兒本事大,可怎麼也不敢說能蓋住您。況且鍾情一事,來得毫無理由,若陳望對您的念想不斷,奴家使盡渾身解數,也俘獲不了這人。”
明白了。
聽了這許久,秦幼惜無非是想要謝馥先斷掉陳望心底的那個念想,而後才能在合適的時機,趁虛而入。
若不能斷掉念想,使盡渾身解數也是枉然。
謝馥倒沒想到一個陳望竟然對自己情深至此,她對這一個“情”字著實沒什麼瞭解,即便是最近談到嫁人,也只是感覺奇妙了一些,所以半點不明白為什麼能對一個人死心塌地至此。
搖頭嘆息,謝馥道:“若回頭尋著機會,我會做的。”
雖然,謝馥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秦幼惜眯著眼睛笑了起來:“奴家多謝二姑娘體諒,看來可以回去先準備著,等著陳公子來找了。”
謝馥也不知怎麼接話,索性沒說話,低頭端茶盞。
一根根手指,搭在青瓷的邊緣,像是要與瓷質融為一體,光是瞧著這一隻手,都叫人羨慕不已。
天生麗質,終難自棄。
秦幼惜幽幽地嘆了口氣:“您可知道,您又出名了?”
“嗯?”
謝馥挑眉。
秦幼惜笑:“看來您又不知道。是法源寺那邊,聽聞徐先生前段日子回京,今晨不知怎地竟然去了法源寺,專門尋了您當日留下的那對聯,竟然給對上了。姑娘是一燈長明到天明的第二人,徐文長卻是第一人,如今第一人破了第二人的燈謎,大家都不知道徐文長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徐渭?
謝馥可知道這一位的才學有多嚇人,她倒是沒想到,自己小小的一聯,竟然能引來他的關注。
不過謝馥倒沒多想,不覺得這件事有多要緊。
“徐先生乃是個專一之人,性情喜好都在學識上,想來不過是興頭到了對上一聯罷了。”
“您倒半點也不擔心,不覺得是張離珠的先生來為他的學生找回面子嗎?”秦幼惜不解。
謝馥搖頭:“張離珠不是這樣的人。”
性情高傲如她,又怎麼可能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