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朝中大勢逼迫得皇帝啞口無言,竟然不能反駁自己,就越發覺得這是收拾了戚貴妃的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她不肯放過這個機會,承恩公苦口婆心,說到嗓子咳血,卻依舊沒有讓一向在他的面前乖巧懂事的愛女回心轉意。
這一刻,看著一臉無辜,卻一條心要坑死貴妃,連帶著葬送自己的老父親的戚皇后,承恩公眼神恍惚。
他突然覺得無力得厲害。
“更何況,只要我做皇后一日,父親總能東山再起!父親,你信我,日後我會重新讓父親大權在握的!”
大抵是承恩公唸叨了許久,戚鸞都覺得頭疼極了,又覺得膩歪的緣故,她急忙與承恩公說了這一句,轉身就帶著宮人匆匆地走了。
承恩公看著愛女的背影。
看著她頭也不回的樣子,甚至忘記了問一句,他今日在朝中可辛苦。
失落與壓抑,讓他緩緩起身。
起身的時候,他只覺得眩暈,搖晃了一下高大的身體,又覺得無力得很。
可在朝堂上,哪怕大殿之中已經空無一人,他也不願讓人看到他虛弱的樣子,勉強著看似無恙地走出朝堂,直到進了馬車,他才搖晃了一下,捂著自己的心口猛地嘔出一口鮮血!
那一口血帶著淡淡的暗色,刺眼得厲害,承恩公怔怔地看著這滴落在手上與指縫兒裡的鮮血,這一刻,真覺得兒女都是債了。
都是討債的!
無論是戚顏,戚恪,還是……還是戚鸞。
他虛弱地靠在馬車裡,心裡憋悶地想著。
可如果讓戚顏聽到這話,她是一定不能同意的。
她就算是再可惡,也沒有把自己的生父給氣到吐血啊!
唯一能讓承恩公痛徹心扉,還不忍苛責,得憋著,憋到吐血懷疑一番人生的,也只有承恩公愛女,如今的皇后娘娘了。
不過她的確是在和人說這件事。
“二姐姐,你說,皇后怎麼突然明理了呢?”三姑娘戚茹得了些新鮮的瓜果,就送到戚顏這裡,順便與阿絮一同分享。
因戚恪已經回了京郊大營,除了一些書信就很少會碰面,阿絮就越發地與戚顏在一塊兒,打發自己的時間。
幾個姑娘坐在一塊兒正翻看著戚顏成親用的各種東西,羅列出了好長好長的單子,雖然不怎麼明白,可阿絮和戚茹也探頭探腦。
“看著不累麼?”見她們瞪圓了眼睛看自己大婚都要什麼東西,戚顏便笑著問道。
“不累。等咱們日後成親的時候也用得上,學習學習。”戚茹一點都不臉紅地說道。
“那可不是。”阿絮啃了一口清甜的梨子,一邊急忙點著小腦袋說道,“等我要嫁人的時候,也用得上呢!對了,皇后真的跪求陛下了麼?”
她這小八卦一下子高高地豎起了耳朵,見戚顏笑眯眯地看著自己,忍不住對門口翹首以盼地說道,“父親和王兄能早些回來就好了。”
她很為不能掌握朝廷 []
皇帝的抱怨劈頭蓋臉。
戚顏只聽到了這麼多的抱怨,耐著性子聽了半晌。
這眼看著要不是魏王在,皇帝還記得魏王在前朝是怎麼跟自己對著幹的,咬著牙不肯示弱,他甚至都想要在戚顏的面前流淚了。
可就算是這樣,他的眼眶也紅紅的,心裡也隱隱地對戚顏生出幾分不滿……明明知道他和魏王之間如今有了心結,怎麼還帶著魏王入宮呢?
“表妹,朕想跟你單獨說話。”
皇帝就對戚顏說道。
戚顏斷然拒絕。
“要麼就我們都在一起說話,要麼我就出宮。”她看著皇帝詫異的眼睛冷淡地說道,“更何況我進宮,本不是來聽陛下和我抱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