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是年輕意氣的時候,哪裡受過這樣的恥辱,想想在朝堂上會被人怎麼嘲笑,他頓時眼睛就紅了。
戚顏不由冷笑起來。
“王爺不必將這樣的罪過扣到我的頭上。我可沒有紅杏出牆,背叛婚約!”見淮王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戚顏居高臨下地站在石階上看著下方被兩個淮王府侍衛扶著的年輕皇族,纖細的蛾眉微微挑起,帶著幾分譏諷地說道,“羞辱了你的,不是陛下,不是戚鸞麼?與我有什麼關係?難道是我解開了他們的衣裳被人看見,是我逼著他們一定要成親,逼著陛下迫不及待地就要戚鸞做他的皇后?”
這些話,頓時刺激得淮王咆哮了一聲。
他一向最重儀容。
可是在冷嘲熱諷的戚顏的面前,竟然再也忍耐不住。
“你說什麼?!”
他一把推開了身邊的侍衛,幾步衝到了戚顏的面前。
“姑娘!”金環瑟瑟發抖躲在一旁,可銀環急忙把戚顏護在身後。
“無須擔憂。”戚顏卻在淮王這樣盛怒的氣勢之中將驚慌的銀環推到一旁,側了臉頰,帶著幾分笑意地看著淮王輕聲說道,“他不過是個膽小鬼罷了。事到如今,只敢拿最弱小,最無辜的我來彰顯他的憤怒,宵小鼠輩,不過是個樣子貨。”
“姑娘!”銀環都快哭了。
怎麼自家姑娘當日從宮裡出來,就變得這樣強勢起來了呢?
這不僅僅是牙尖嘴利了。
簡直就是刀子嘴呀。
當真淮王被氣得動了手可怎麼辦?
她的擔憂戚顏自己也知道。
她的手隱藏在袖子裡,微微顫抖著握著戚恪送給自己的小小的彎刀,卻挺直了脊背看著近在咫尺,英俊卻憔悴的臉就在自己面前的淮王。
淮王這樣盛怒,若是她弱氣地給他賠罪,那日後在淮王的心裡,罪人就是她,仇敵也是她了。
正是因決不能在淮王的面前示弱,因此,哪怕此刻沒有人保護她,可她依舊要在他的面前說這些話,告訴他,冤有頭債有主,別以為她是個軟柿子。
前世今生,淮王不去找罪魁禍首去理論仇視,不就是因他欺軟怕硬麼。
前世,是戚茹。
這一世,他選的是她麼?
“你說什麼?”淮王看著就在面前的戚顏,當真沒有繼續有什麼動作,只咬牙怨恨地問道。
“我說,你明知道讓你丟了臉,成了笑柄的是誰,不過是沒有膽子去尋他們的麻煩罷了。陛下與你的未婚妻子耳鬢廝磨,鬧得世人皆知,如今,他還高高興興地在朝上說要娶她了,半分沒有顧及你的面子。如果你感到被欺辱了,不是應該去尋他問個明白?匹夫一怒,浮屍千里!你有種,就把奪了你女人的男人給宰了呀!如果你有這樣的膽子,誰還敢嘲笑你!”
“那是皇帝!”淮王聽著戚顏輕巧地說宰了姦夫這樣的話,不由震怒地說道。
“對,他是皇帝,所以你就不敢了是麼?”
“我,我……”
“還有戚鸞。對不起你的是戚鸞,與我有什麼關係?你不敢進宮去收拾她,卻敢來指責我,不是欺軟怕硬是什麼?”眼看著年輕的皇族眼睛一下子就紅了,眼角晶瑩彷彿要流淚的模樣,戚顏一點都不同情他。她只覺得快意。
這些話,前世她憋了一輩子。
如今才發現,原來還是做一個暢所欲言,不要忍氣吞聲的人更舒坦。
她憑什麼在他的面前卑躬屈膝,小心翼翼?!
“可如果不是你,他們的事怎麼會被人知道。”
在戚顏明亮濯濯的目光裡,淮王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努力堅持著說著。
可是不知道怎麼了,他就是覺得,曾經循規蹈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