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甚至懷念鴨頭綠客棧的那對魔頭夫婦,懷念那對死去女兒念念不忘的北莽婦人青竹娘,
江湖裡有他很多在乎在意的人,卻眼睜睜看著他們與自己或生離或死別。
很多事情他都沒有做好,他沒能讓老黃不去武帝城,沒能讓溫華繼續在江湖中不勝下去,沒能留下大姐在人間,沒能讓二姐不去坐龍椅,沒能讓紅薯遠離敦煌城。
所以徐鳳年很多時候都覺得當這個世襲罔替的北涼王,只是一副逃不掉的重擔子而已,並不是他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徐鳳年直到此時,被李青山問及,才開始去深思自己到底想要做什麼。
徐鳳年望向九天之上,輕聲道:“天道,那是天人才可走的獨木橋。大道,卻是俗世人人可走的陽關道。”
他並不清楚,這句話,與那個讓天地滾走無數雷的李玉斧是何其相似。
徐鳳年最後對自己說道:“想做什麼?多簡單的事兒,就是想做徐驍的兒子!徐驍讓春秋之中那麼多走投無路的老百姓有了活路,我這個當兒子,就是想守住這條路。誰不答應,我就讓他答應。”
苦等多時的隋斜谷翻了個白眼,不耐煩道:“你小子到底打不打?”
徐鳳年歉意一笑,抬起手掌,那柄蜀道隨之浮出劍鞘。
可就在此時,一個女子嗓音在眾人耳畔突兀響起,“隋斜谷,你滾下來!”
徐鳳年滿臉幸災樂禍,微微笑問道:“隋老前輩,你到底打不打?”
隋斜谷神情僵硬,一咬牙道:“打,怎麼不打!澹臺平靜,這裡沒娘們說話的份!”
徐鳳年斂去笑意,說道:“沒事,李淳罡說過,天下事就是一劍的事。”
他瞥了眼蜀道,輕聲道:“去吧。”
那柄古劍蜀道瞬間消失不見。
隋斜谷猛然抬頭。
徐鳳年笑道:“不過我這一劍,有點多。”
幾乎同一刻,身處北涼的吳家劍冢百劍,徽山軒轅青鋒,洛陽,徐嬰,拓跋菩薩,鄧茂,還有那不用劍卻為媳婦佩劍的男子,北莽棋劍樂府的數位高人,依舊在龍虎山外遊歷的齊仙俠,京城棠溪劍仙盧白頡,正帶著徒弟餘福趕往武當山的年輕道士李玉斧,以及在大楚舊都發呆的姜泥,都不約而同抬起頭。
尤其是姜泥,猶豫了一下,自言自語道:“借。”
吳家劍冢,東越劍池,棋劍樂府,三座公認江湖藏劍埋劍儲劍最多的地方,更是驚世駭俗。
天下名劍,盡入高空赴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