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代勞向王爺討要幾幅墨寶,甚至還要說些她們侄女如何正值妙齡,如何如何大家閨秀賢淑良人,真是讓人不知所云啊,很是失落啊。”
徐鳳年深呼吸一口氣,望向窗外,低聲下氣地柔聲道:“賈嘉佳,別忘了你馬上就要收到從西蜀捎來的禮物,所以白蓮先生這些話就別傳往四堂了吧?”
一顆腦袋輕輕擠開窗戶,下巴抵在窗欄上,少女瞪大眼眸,一副你先說說看我再聽聽看的討價還價模樣。
徐鳳年嘿嘿道:“你猜。”
少女一陣呵呵呵,消逝不見。
徐鳳年滿臉悲憤,欲言又止。
白蓮先生的插科打諢和賈嘉佳的“耀武揚威”之後,書房內凝重氣氛輕鬆幾分。
等到呵呵姑娘跑去四堂那邊告狀,徐鳳年收斂神色,對楊慎杏沉聲道:“流州已經展開了三場阻截,寇江淮在密信裡並未詳細訴說第四場仗會怎麼打,只提出要跟我借用整條清源軍鎮防線的兵馬,你怎麼看?”
楊慎杏皺眉道:“王爺,確定是整條防線,而不僅僅是清源軍鎮的常備駐軍?”
徐鳳年點頭道:“包括涼州將軍石符的兵馬,寧峨眉的鐵浮屠,袁南亭的白羽輕騎!”
楊慎杏陷入沉思,呢喃道:“這個寇江淮,好大的胃口。”
然後楊慎杏小心翼翼問道:“以流州將軍的身份,向涼州邊軍伸手要權,而且一要就是數萬精銳,不但直接掏空涼州西門戶的家底,還要無形中凌駕於品秩更高的涼州將軍之上,會不會不太合適?”
不等徐鳳年回答,白煜已經搶先回答這個敏感問題,“楊將軍,若是別處,自然大大不妥,在咱們這兒,倒是不用自己嚇唬自己,石符不會對此心懷芥蒂,當然,前提是打勝仗,萬一輸了的話,石符這輩子就算是跟寇江淮老死不相往來了,更壞的結果,甚至可能是涼州流州兩支邊軍從此相互敵視。”
楊慎杏又問道:“寇將軍為何不願向拒北城給出他的大致用兵方略?”
徐鳳年搖頭道:“不知。”
楊慎杏勃然大怒,手掌重重一拍椅沿,“這個寇江淮,真是膽大包天,軍國大事豈能如此兒戲?!”
徐鳳年不動聲色,猶豫片刻,伸手揉了揉眉心,自嘲道:“仗可輸,氣不可洩,這一直是我北涼鐵騎的規矩,既然我親自把寇江淮推到流州戰局主事人的位置上,這一屁股屎尿,我就得幫他擦乾淨。”
楊慎杏試探性問道:“要不然王爺再考慮考慮?”
徐鳳年搖頭道:“算了,你這就回去著兵房寫三封密信分別給石符、寧峨眉和袁南亭四人,信上不用解釋調兵理由,寫完之後送到這裡由我蓋上大印即可。”
楊慎杏如釋重負,起身告辭大步離去。
徐鳳年抬頭望向白煜,笑問道:“那麼給寇江淮的那封信,是我親自來寫,還是勞煩白蓮先生?”
白煜眨了眨眼睛,好似沒聽懂。
徐鳳年沒好氣道:“別跟我裝傻扮痴,你與楊慎杏兩人與還有寇江淮的關係深淺,我不清楚,可你倆今天聯袂來此,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我又不是傻子,還能猜不出姓寇的搭上了你們這條大船?”
白煜一本正經道:“地方武將勾連朝中重臣謀取兵權,即便夠不上砍頭的死罪,怎麼也要丟官吧?”
徐鳳年瞪眼道:“還來!”
白煜哈哈大笑,“我這就給寇江淮寫信去,就說王爺答應了他的一切要求,但是第四場阻截戰,他姓寇的若是不把第三場仗的損失連本帶利賺回來,拒北城藩邸就要讓他輕十斤!”
徐鳳年疑惑道:“什麼叫輕十斤?”
白煜伸出兩根手指敲了敲自己脖子,“腦袋沒了嘛。”
徐鳳年先是恍然大悟,隨即一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