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風聲雨聲讀書聲(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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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去年的陵州官場,那會兒還是兼著陵州將軍的世子殿下那番攪局,那僅是暗流湧動,最終是場雷聲不大雨點更小的鬧劇,那麼幽州軍政在新涼王的血腥鐵腕下,完全就是一場導致風雨飄搖人人自危的慘劇。春雨貴如油,北涼春季尾巴上的雨水,更是如此,雨水一落,血水一衝,也給幽州大小衙門省去不少麻煩。要知道這次北涼前所未有的變故,光是校尉就死了三個,實權都尉一雙手更是都數不過來,剝去一身官皮充軍邊關的達官顯貴則不下百人,幽州境內盤根交錯的所謂八百將種門戶,雖說肯定是個誇大的虛數,但三百戶肯定有,結果大半都給波及,捲入慘案的家族,竟是毫無還手之力,其餘那些耐著性子在等燕文鸞大將軍雷霆震怒,更是心寒,大將軍不光是袖手旁觀這麼“好說話”,更是親自調動六營燕家嫡系精銳步卒,憑此控扼幽州北地幾處關隘,這根本就已經是不但翻臉不認人,還算是自己往自己身上捅了一刀子。有大雪龍騎滲入幽州腹地,涼州東邊上還有老涼王義子齊當國親自出馬,陵州北方則有汪植和辛飲馬兩支屬於北涼不同序列的騎軍厲兵秣馬,步軍副統領顧大祖北涼“新貴”,以及劉元季尉鐵山這些不管退位的在位的功勳老將,哪怕跟幽州有千絲萬縷的牽連,仍然都毫不猶豫地選擇同時公開支援新涼王,這時候,幽州豪橫將種就算不明白為什麼新涼王在陵州那麼好脾氣,怎麼到了幽州就如此不念舊情了,但都切膚之痛地明白了一件事,北涼姓徐。在北涼有本事有資歷跟那個年輕藩王扳一扳手腕的老傢伙老軍頭,就他媽的沒一個肯給他們說句公道話。

總之,一切都晚了。

舊人去,新人來。而且一來就來了數批人,有的是被徐鳳年喊來的,有的則是不請自來,後者還都不太客氣,隱約成為北涼臺面上士子領袖的黃裳就差沒有跳腳罵人,上陰學宮的王大先生則悠哉遊哉,勸說著黃裳怒傷肝這類廢話,兩位儒雅老人都是剛從邊境欣賞過了大漠風光,馬不停蹄就匆忙趕往幽州沂河,不過越是臨近沂河,王大先生就越是老神在在,照理說最該樂於見到此時此景的文人黃裳,成了那個罵北涼王得最兇的傢伙,罵徐鳳年戾氣太重,還罵他才是真的人屠,比徐驍還心狠手辣,有本事去北莽殺人,殺自己人算什麼本事。徐鳳年沒笑沒惱沒言語,只是在幽州將軍府邸越俎代庖地一手全權處置軍政,對黃裳的痛罵,全然無動於衷,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

在王大祭酒跟黃裳兩老之後,又有從流民之地火急火燎趕來的新任流州刺史楊光鬥,這位墨家巨匠倒是沒半點大動肝火的模樣,只是說了兩句話,“差不多就行”,“陳錫亮做的相當不錯”,之後便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甚至沒來得及喝上一口熱茶吃上一口熱飯。除了這幾位白髮蒼蒼的老頭子,剩下的就要起碼年輕一輩,涼州刺史胡魁,白馬斥候前身列炬騎的真正締造者,他身邊還跟了一個曾經寫出過《涼州大馬歌》的鬱鸞刀,殷陽鬱氏的長房長孫,這傢伙單槍匹馬去流民之地兜了一個大圈,似乎也沒被殺,也沒殺人。還有才當上陵州別駕沒多久的宋巖,以及陵州黃楠郡水經王氏家主王熙樺,這兩位,曾經是一個郡內政見不同的對手,倒也談不上是什麼死敵,以一手道德文章著稱北涼的王熙樺跟一心鑽營事功二字的經略使大人李功德,這一對那才算真正的死敵。

等這些人都齊聚幽州將軍府邸後,,字數多多益善,比如北涼鹽鐵應當如何,如何應對朝廷的漕運約束,如何根治黨爭桎梏,如何解決胥吏之禍,如何界定名相權相,甚至還有如何制衡相權,等等,許多題目無疑都是做學問之人的雷池禁地,可還是有士子實在抵不過每篇當月奪魁文章可得白銀一百兩到五百兩不等的巨大誘惑。古語有云,書中自有黃金屋千鍾粟顏如玉,且不說黃金屋,後兩者難道不都需要真金白銀?先賢不過是把話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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