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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離近了茂隆一帶之後,還得花費一些小心思才可以潛入南邊,可很快徐北枳就意識到情形出乎意料,數萬難民沿著驛路兩邊開始瘋狂流徙,其中不乏有鮮衣怒馬豪車,北莽有幾線驛路按律不準軍馬以外踏足,違者立斬不待,許多宗室子弟都已經拿身家性命去驗證北莽女帝的決心,因此即便是倉皇逃難,也沒有豪橫家族膽敢踩上驛道,好在人流巨大,早已在驛道兩側踩出兩條平坦路徑,車馬通行無礙,只是行駛得緩滯而已,北莽驛路交織如網,徐北枳所在的馬車逆流而下,身後不斷有別條驛路疾馳趕至的軍鎮鐵騎迅猛南下,徐北枳吩咐一名隨行護駕的箭嶺騎尉去打探訊息,才得到一個讓他愈發瞠目結舌的答案,在黃宋濮已經親率九萬精騎跟北涼軍對峙的前提下,一支北涼鐵騎仍是直接殺穿了緊急佈置而起的防線,徑直往南朝京府刺去,看那勢如破竹的鋒芒,是要視三位大將軍如無物,視兩位持節令如擺設,要將南朝廟堂的文武百官給一窩端!歷來都北騎南下,才有這等氣魄啊。
這支數目尚未確定的騎軍既然一律白馬白甲,自然是大雪龍騎無疑,它這一動,連累得黃宋濮本就稱不上嚴密的防線更加鬆動,向來推崇以正勝奇的南院大王,推測又是葫蘆口一役圍城打援的陰奇手筆,加上身後軍鎮林立,也都不是那一籮筐腳踩就爛的軟柿子,僅是調出兩萬輕騎追擊而去,還嚴令不許主動出擊,將更多注意力都放在構築防線和死死盯住剩餘的北涼鐵騎之上,並且法,孤立無援的徐芝虎自然給砸了很多下,不過她在投降以後偷偷往徐鳳年領子裡塞了個雪球,也就心滿意足。徐鳳年齜牙咧嘴一邊從衣服內掏雪塊,一邊跟二姐說道:“咱們去聽潮閣賞景,咋樣?”
徐渭熊毫不猶豫拒絕道:“不去,要讀書。”
徐芝虎幫著弟弟掏出雪塊,笑道:“女孩子嫁個好人家好夫君就行了,你讀那麼多兵書,難道還想當將軍?”
徐渭熊瞥了一眼這個從小到大都跟冤家似的姐姐,都懶得說話,轉身就走。
徐芝虎對著妹妹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徐渭熊好像背後長了眼睛,身形停頓,轉頭冷冰冰說道:“你以為徐鳳年還能玩幾年?”
徐芝虎皺了皺已經十分好看的眉頭,叉腰反問道:“你知道?”
一看苗頭不對,再待下去十成十要被殃及池魚,徐鳳年拉著黃蠻兒趕緊逃離這處戰場。
事後他才知道兩個姐姐打了個賭。
那一年,北涼的雪格外的大。
小世子差點以為是老天爺是個養鵝的老農,要不然能撒下這麼多“鵝毛”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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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鳳年在一名籠罩在黑袍中的男子帶領下乘馬車進入茂隆軍鎮,那沉默寡言的男子親自做馬伕。
步步戒嚴巡城甲士的茂隆見到男子的令牌後,俱是肅然站定。
將軍令。
偌大一個北涼,整整三十萬鐵騎,也才總計九枚。
大將軍的六位義子各有一枚,其餘三枚不知持有在誰手中。
徐鳳年認得那枚將軍令,也就認得了馬伕的身份。
只有一個稱號,醜。
徐驍的地支死士之一。
妃子墳一戰,活下來的其實不止是袁左宗,還有這名死士。
他所殺之人其實不比白熊袁左宗少多少。
徐鳳年沒有彰顯世子身份,去下榻茂隆軍鎮的將軍府邸,只是挑了一座僻靜客棧入住,客棧掌櫃夥計都早已逃命,不過有青鳥在身邊,輪不到徐鳳年怎麼動手,一切都舒舒服服的。
徐鳳年說在這裡多住幾天,醜自然不會有異議。
這名鐵石心腸的死士在初見世子殿下時,也曾有過一瞬即逝的失神。
在書寫密信其中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