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一隻纖細雪白的手腕探入車簾子,當徐北枳看到朱袍陰物的那張歡喜相面孔,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徐北枳笑容牽強,違心地溜鬚拍馬:“殿下萬事胸有成竹,不愧是有資格世襲罔替的藩王世子。”
徐鳳年一揮手,陰物丹嬰飄離馬車,然後握住徐北枳的手笑眯眯道:“你我如此相互推崇,真是相見恨晚。”
徐北枳嘴角抽搐,小聲道:“殿下是不是也跟第五貉說過相見恨晚四字?”
徐鳳年笑著一巴掌把徐北枳拍得趴下,然後輕聲道:“我喜歡把走過的路再走一遍,都說沒有世上沒有回頭路,趁著可以走的時候,走上一遭,格外舒坦。”
沒了陰物震懾,徐北枳膽識就要大上許多,一語道破天機,“殿下先前出去與那名死士扈從有過密談,難道不是想著讓他安排一番,好暗中見一見幽州果毅都尉皇甫枰?”
徐鳳年不說是否,只是好奇問道:“你連皇甫枰都知曉?”
徐北枳點頭道:“在弱水茅舍,爺爺說過此人是你扶上位,用以攪起幽州軍界的混水,本來我並不看好皇甫枰,只是如今不敢小覷了。”
徐鳳年問道:“你已經準備好怎麼跟徐驍展露你的才學?”
徐北枳笑道:“女子懷孕尚且需要幾個月才看得出,才學一事,更是需要慢慢見功力,嘴皮子功夫,我倒是也有幾分,只不過對付別人可以,見過了二郡主以後,委實是不想去北涼王面前去討罵了。我已經想好,到時候跟北涼王求一個窮鄉僻壤的縣府,從刀筆小吏做起。既能做些實事,也不耽誤給殿下送份小禮,這份禮本身也需要一兩年時間才能完成。”
徐鳳年驚訝道:“你真吃得住幾年時間的籍籍無名。”
徐北枳平靜道:“我何時出過名?”
徐鳳年一把握住徐北枳,“徐橘子,真名士!”
徐北枳笑著去掙脫徐鳳年的手,卻如何都沒能得逞,無奈道:“殿下,就算僅僅是臉面上的稱讚,也麻煩多給點誠意。”
徐鳳年加重力道,點頭笑道:“好的好的,再多給一些誠意。”
早已摘去虯鬚大漢麵皮的徐北枳白淨儒雅,此刻疼得滿臉漲紅,徐鳳年哈哈大笑這著鬆手,徐北枳怒氣衝衝道:“恃武凌人,大丈夫所為?”
也恢復真容的徐鳳年又打了個響指。
以為那頭陰物又要過來湊熱鬧,嚇得徐北枳噤若寒蟬。
徐北枳提心吊膽很久,也沒等到陰物,徐鳳年笑嘻嘻道:“我就隨便打個響指啊,你真以為這位公主墳陰物是陸地神仙啊,沒點秘術牽引,打個響指就能讓它在百里之外有所感應?”
徐北枳重重深呼吸一口氣,低頭去翻看一本好不容易在茂隆軍鎮客棧搜尋到的一本書籍。
看似怒極,其實眼神柔和,嘴角噙笑。
他曾經很怕自己要效忠的君主是個志大才疏的庸人。
但更怕自己遇上一個看似恭敬謙讓,表面上與你恨不得同枕而歇同碗而食,內心深處對待讀書人卻是隻當做提筆殺人儈子手的城府主子。
徐北枳不希望自己的學識被糟踐在如何去察言觀色揣摩心思這種事情之上。徐北枳放下書,憂慮重重,“在你進入北莽之前,離陽朝廷就已經開始著手佈局皇子出京,分封次於藩王一級的郡王,郡王手無兵權,但是可以參與地方道州郡政事。這些離陽王朝春秋以後的第一代郡王,賜以單字,目前明確可知有唐楚蜀三王,我想蜀王十之八九會落在趙楷頭上。第二任靖安王趙珣顯然有高人出謀劃策,第一個主動提出要全部交出兵權,這注定會讓燕敕王廣陵王很頭疼。聽說你跟老靖安王尤為交惡,襄樊又是天下首屈一指的雄城重鎮,不論東西還是南北對峙,都是必爭之地。”
徐鳳年笑道:“趙珣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