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虎頭呲牙咧嘴。
李翰林輕聲笑道:“那座青樓在涼州邊塞還算湊合,不過比起我家鄉陵州那邊,確實差了十萬八千里,以後只要有機會,我帶你們去陵州那兒‘騎馬’去,豐腴的,清瘦的,高挑的,嬌小的,下巴尖尖的,屁股翹翹的,胸脯大大的,應有盡有。”
騎馬是北涼邊軍的術語,李翰林身後四十多騎都是垂涎三尺的嘴臉,還有李十月這般直接就抹嘴擦口水的,只有少年白眼道:“你們瞎鬼混,別帶上我。我有大跳蚤就行了。以後真有對眼喜歡的姑娘,我是要跟她拜堂成婚的。”
一個盤膝坐在馬背上的光頭騎卒嘴裡叼了根甘甜草莖,笑道:“跳蚤啊,你該不會是喜歡大老爺們吧,你看我咋樣?哥哥我兩百斤重的漢子,要肌肉有肌肉,要體力有體力,要槍術有槍術,你要是萬一試過不中意,可以退貨嘛。”
跳蚤雖然是個雛兒,但從軍多年,什麼亂七八糟的葷腥言語沒聽過,斜眼了一下那顆大光頭,“謝拱,你乖乖騎你屁股下的那匹母馬去吧,難怪每天晚上都聽你的小棗在馬廄嘶喊,你悠著點,善待戰馬是咱們北涼鐵律,萬一小棗被你謝拱真給拱壞了,咱們標長也罩不住你。”
李十月方虎頭這幫糙漢子一起哈哈大笑,謝拱也不以為意,搖晃著那顆光頭自顧自笑,還不忘彎腰拍了拍坐騎的背脊,這個曾經用手指把北莽斥候眼珠子摳出來吃掉的漢子,用異常溫柔的嗓音說道:“小棗啊,別跟咱們伍長一般見識。官大欺負人,麼的道理好講。”
這一標遊弩手原本沒有給戰馬取綽號的習慣,只是少年給一標五十匹戰馬都取了個,比如謝拱的小棗,還有方虎頭的大圓,李十月的梅兒,還有康真的老丈人,等等,沒誰能逃過一劫,久而久之,所有人也就預設。
跳蚤突然喊道:“標長!”
李十月白眼道:“就你小子屎尿多,大的還是小的?你就不能再忍忍,就這麼幾步路就到纖離馬場了。”
少年破天荒難為情道:“小的。”
李翰林打了個響指,五十人一瞬間人馬分離,然後站成一排,把北涼刀扯向身後,然後齊刷刷解開褲腰帶,而五十匹戰馬幾乎同時停下馬蹄,各自調轉馬頭,緩緩停在主人身後。
北涼三十萬鐵騎,戰馬就是他們真正相依為命的媳婦。
而且比真的媳婦要聽話太多,更是不離不棄。
有多少北涼鐵騎戰死沙場,又有多少戰馬在主人死後,絕食而亡?!
“標長,聽說上回你跟陸副標李副標去北莽烽燧那邊,一路往北殺過去,就喜歡把蠻子頭顱當尿壺?”
“瞎扯蛋。”
“標長你還客氣謙虛個錘子哦,小雪營兄弟們都這麼說,連都統都沒否認。陸副標,你說是不是?”
“勺子,你還是太年少無知啊,你問陸木頭有卵用,問我英明神武玉樹臨風的李副標李大人才行嘛,我跟你說實話啊……”
“李副標李副標,你尿褲子了。”
“啊?你孃的!敢騙老子,勺子行啊,才去青樓開過葷,就敢拿你的副標大人開涮了?接招!”
“日你仙人闆闆啊,李副標,你老人家行不行啊,你尿我一身做啥子哦,你倒是尿勺子去啊……”
“行了行了,收功!老規矩,誰尿得最遠,誰的戰馬第一個入廄吃草。今天是誰?”
“李標長!”
“對,絕對是李標長你,這一泡尿,絕對能澆到北莽了!”
“就是就是,撒尿也能撒出風情萬種的,除了李標長還能有誰?誰,不要臉就自己站出來!老子第一個抽他!”
“孃的,別人溜鬚拍馬也就忍了,明明是你高長虹尿得最遠,好歹也是個伍長,有點出息行不行!李標長,這種王八蛋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