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都是按著這名年輕人的意圖而攻出,對方若是真要下狠手,自己能否撐下十招都得看造化。他正要咬牙使出龍相拳的殺招,耳邊傳來一個無異於天籟的溫醇嗓音,“別打了別打了,花前月下的,兩位都是高手,應該英雄惺惺相惜才對,搏命廝殺多煞風景。箜篌,再胡鬧,二哥可就不陪你聽琴了。”
徐鳳年與楊殿臣相視會心一笑,一起收手,後者心懷感激地一抱拳,以楊殿臣的城牧府清客身份,也算是給足了這位佩刀青年臉面。徐鳳年再清楚不過這些習武人的諸多習俗,既有靠山又有家世的楊殿臣能做到這一步,殊為不易,也就一絲不苟的抱拳回禮。這就完了?好不容易有熱鬧可看的澹臺箜篌顯然十分不滿,瞪大眸子,憤憤望向那名提鳥籠的白袍紈絝子弟,喊道:“二哥!你怎麼回事,胳膊肘往外拐,還不許我找樂子了?!你到底是不是我二哥?我其實是爹孃撿來的,所以你一點都不心疼我,對不對?”
白袍公子面帶微笑站在湖畔,提著紫竹編織而成的鳥籠,養了一隻名貴龍舌雀,他約莫二十五六,面如冠玉,極為玉樹臨風,這副能教小娘子尖叫的好皮囊,比起世子殿下真容可能要差上一些,不過比較當下帶了麵皮的徐鳳年,可就要出彩許多。他對妹妹的蠻橫無理,實在是頭疼,氣笑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就饒過我吧!你就當我是撿來的成不成?”
澹臺箜篌嘴上不饒人,但面對這名親人,明顯語氣中帶了許多邀寵的親暱俏皮,並無半點生冷,小跑出了水榭,到二哥身前,叉腰嘟嘴委屈道:“放屁,你與大哥都孿生兄弟,你若是撿來的,爹孃豈不是就我一個親生女兒?”
是飛狐城頭號浪蕩子卻無惡名流傳的澹臺長安,眼中溫煦笑意,摸了摸妹妹的腦袋,苦笑道:“你呀你,這話要是被你大哥聽到,看不狠狠收拾你。也就是我比那書呆子更寵你,才不與你生氣。來,說說看家裡誰最心疼你,說對了,二哥給你驚喜。”
澹臺箜篌雙眸笑成月牙兒,挽著二哥的胳膊,嘻嘻笑道:“肯定是二哥呀,沒跑的。”
英俊公子哥開懷大笑,點了一下她的額頭,“明明知道你這沒良心的妮子,到了書呆子那邊就要牆頭草轉變口風,不過聽著還是讓二哥舒心,院子那邊我讓下人給你準備了梅花粥,梅花花蕊可都是臘春時分二哥一朵一朵親手摘下的,好幾次從樹上結結實實摔下來,都沒敢告訴你。”
澹臺箜篌抱著二哥,雀躍道:“就知道二哥對我好啦,以後不嫁人,給你做媳婦!”
澹臺長安彈指敲了一下口無遮攔的妹妹,佯怒道:“不嫁人可以,但是給二哥做媳婦,成何體統!”
讓妹妹幫忙拿著鳥籠,還不忘告誡眼珠子悄悄轉動的她若是膽敢私自放了龍舌雀就喝不到梅花粥,見她一臉洩氣,澹臺長安這才笑望向徐鳳年,作揖後真誠致歉道:“澹臺長安替頑劣妹妹給這位公子說聲對不住,她性子其實很好,就是調皮了一些,總是長不大,公子不要往心裡去。聽聞公子要見魏滿秀,如若不介意長安多此一舉的引薦,這就和公子一同前往繡球閣。”
徐鳳年微笑搖頭道:“當不得澹臺公子如此興師動眾,明日還會再來廣寒樓,就不勞煩了。”
澹臺箜篌撇嘴道:“真是不知好歹。”
見澹臺長安轉頭瞪眼,她吐了吐舌頭,伸出手指去逗弄那隻學舌比上品鸚鵡還要惟妙惟肖的龍舌雀,她一說三公子武功蓋世,雀兒便跟著學舌,嗓音果然與真人一模一樣,孩子心性的澹臺箜篌笑得不行。
徐鳳年輕聲笑道:“好鳥。”
耳尖的澹臺長安竟然靦腆地朝自己褲襠瞧了瞧,一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慨唏噓,“公子慧眼啊!走走走,不嫌棄的話,就與我痛痛快快喝上幾杯。”
容不得徐鳳年拒絕,澹臺長安就快步走上前,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