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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分一過,涼州關外戰事驟然吃緊。
先前涼莽雙方斥候在關外地帶的撒撥遊曳,勢力大致持平,北莽馬欄子雖然人數佔優,但由於龍眼兒平原一役,最為熟悉邊軍地形且同時戰力最出眾的兩支精銳斥候,董卓的烏鴉欄子和大將軍柳珪的黑狐欄子幾乎損失殆盡,後續跟隨大軍推進到虎頭城以南的馬欄子,不好說是無頭蒼蠅亂撞,但比起對地理形勢無比熟稔的涼州二等斥候,依舊佔不到便宜,雙方一旦遭遇突兀接觸戰,涼州關外斥候都得到軍令絕不可擅自纏鬥,可北莽馬欄子卻被責令務必不計傷亡主動攻擊,許多次狹路相逢,哪怕北莽馬欄子在區域性戰場上兵力劣勢,依然悍不畏死地發起衝鋒,即便以三換一也在所不惜,財大氣粗的慕容寶鼎親口允諾,只要是推進到前線的馬欄子,不論麾下嫡系還是別部兵馬,皆可不僅以斬獲首級多寡論軍功,更可憑藉己方戰損換取戰功!
在北莽這種不可理喻的激烈進攻態勢之中,北涼斥候在單次戰役不曾出現重大傷亡,但是一次次損失不斷累加之後,短短兩旬,拒北城藩邸從左右騎軍那邊傳來的諜報獲悉,已經戰死七百餘人!
涼州邊軍不得不開始聚攏小股斥候,同時收縮偵查防線的寬度和深度,果斷放棄了那種寥寥一伍斥候便敢大範圍遊曳大縱深出入的冒險舉措。當初北涼選擇重視流州戰場,不惜向西傾斜兵力的後遺症,例如李翰林率領白馬遊弩手全部轉移進入流州,就逐漸凸顯出來。不說拒北城對懷陽關柳芽茯苓重冢在內一關三鎮那條邊境防線的掌控力,在北莽馬欄子大規模瘋狂向南滲透的形勢下,與左右騎軍的聯絡也愈發稀薄,這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左右騎軍作為北涼邊軍捷報寫得那叫一個花團錦簇,但只要是有關李義山的謀劃,卻隻字不提。王爺,你可知為何?”
徐鳳年平淡道:“我只知道那些措辭華麗的錦繡文章,都是徐驍授意,然後由我師父親筆寫就。”
老人點點頭,“所以嘛,老皇帝和徐驍其實心有靈犀,趙先生,離陽朝廷能夠揮動鋤頭挖走牆腳,那徐驍認栽,可是朝野上下相對籍籍無名的李義山,別想,否則就過界了,徐驍是有可能真起兵造反的。”
徐鳳年笑道:“起兵造反,言過其實了,我師父第一個反對。”
老人打了個酒隔,沒好氣瞪眼道:“舉個例子,不懂?”
徐鳳年終於拿起那壺酒香四溢的綠蟻酒,輕輕喝了一口,“老先生請繼續指點江山。”
老人突然問道:“最前頭我是想說啥來著?”
徐鳳年放下酒壺,“說到了你們二人常聊西北邊事。”
老人恍然,“對對對,李義山一次醉後曾經對我洩露天機,說北涼要想在最壞的情況下打贏北莽,必須先打造出一種局面!”
故弄玄虛話說一半,老人止住話頭,眯眼而笑,眼角餘光打量著書案上擱放諸多物件,當老人目光停留在那方涼王大印之上,徐鳳年笑問道:“就算我願意送給先生,先生敢收?”
老人視線稍稍偏移,轉移到那塊如今只有象徵意義的大將軍銅印,徐鳳年怒目相視,毫不客氣道:“甭想!”
原本打算趁火打劫的老人滿臉戀戀不捨,很是遺憾地嘀咕道:“那般蘊含大奉邊塞風骨的柳葉文,不常見嘍。”
然後老人挑了挑下巴,瞅見年輕藩王那壺綠蟻酒旁邊的白玉籽料,眼前一亮,這位窮光蛋新涼王,竟然還留下件值點碎銀子的玩意兒?
徐鳳年收起那塊籽料,冷笑道:“王先生有本事搶走,否則就別痴人做夢。”
老人撇了撇嘴,跟一位武評大宗師搶東西,以王祭酒的習武資質,恐怕再給老人一千年武道修行也白搭,沒這麼年輕人欺負老頭子的。
徐鳳年輕輕握住白玉籽料,直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