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北涼,不一樣!”
徐鳳年不知不覺已經喝完了酒,把酒壺擱在膝蓋上,雙手攏袖,輕聲道:“徐叔叔,戰死,哪怕再壯烈,也比不上好好活著。”
徐偃兵笑道:“誰沒有個死,當然了,能不死當然誰都不想死,但我也說過,咱們北涼不一樣,跟這座太安城更不一樣!”
徐鳳年默不作聲。
徐偃兵轉頭問道:“怎麼,以為那十多萬邊關將士,都是為你徐鳳年戰死的?”
徐偃兵狠狠呸了一聲,“你小子別臭屁了!真以為下馬嵬外邊有百來號娘們為你要死要活的,就以為咱們北涼三十萬鐵騎也愛慕你徐鳳年的風采了?他孃的,三十萬邊軍兒郎,那可都是大冬天都能赤條條在雪地裡跑十幾里路的漢子!”
徐鳳年啞然失笑。
陳漁忍俊不禁,但是很快眼中浮現出一些細碎的傷感。
大概這就是北涼男人獨有的對話吧。
就像北涼刀,不重,但割得走北莽三十萬大軍的大好頭顱。
北涼鐵騎,不多,但在葫蘆口築得起史無前例的巨大京觀。
徐偃兵仰頭喝了口酒,“離陽唯獨我北涼,不死戰如何能活!你徐鳳年只要不讓他們白死,不曾獨自怯戰而退,那就對得起三十萬鐵騎了!”
徐鳳年笑道:“徐叔叔,這話可就說得傷感情了啊,別的不說,跟拓拔菩薩那場架,我自己覺得就挺驚天地泣鬼神的,要不是拓拔菩薩那王八蛋有人幫忙,他的腦袋可就要在楊元贊之前丟掉了。”
還在陪著徐嬰打旋的賈家嘉呵了一聲。
徐鳳年趕緊笑道:“以後打架肯定喊上你,讓你收尾。”
徐偃兵使勁倒了倒酒壺,竟然沒酒了。
徐偃兵將酒壺隨手高高丟擲牆外,緩緩起身,說道:“徐偃兵有個不情之請。”
徐鳳年說道:“徐叔叔你說。”
徐偃兵平靜道:“不要只因為是大將軍徐驍的兒子,才當北涼王。不要只因為是北涼王,才站在關外。”
徐偃兵說完這句話,大步走下臺階。
當徐偃兵走到院門口的時候,徐鳳年拿起酒壺輕輕向他拋去,徐偃兵頭也不抬接住酒壺。
徐鳳年笑道:“沒問題!不過就當欠我一壺酒,咋樣?”
徐偃兵笑道:“欠著!”
徐偃兵離開很久了,徐鳳年笑眯眯託著腮幫,看著院子裡那兩個女子的旋轉打圈。
陳漁打破沉默道:“我原本跟著你離開九九館,只是因為洪姨希望我去北涼,對我來說,去哪裡都差不多,這件事,真的不騙你。”
徐鳳年嗯了一聲,“我相信。”
陳漁嫣然一笑,禍國殃民,可惜徐鳳年沒有轉頭。
她笑道:“聽說北涼冬天的雪很大,都能颳走人,是嗎?”
徐鳳年搖頭道:“沒那麼誇張,但北涼的大雪,真的很大。”
陳漁繼續笑問道:“那我就真的下定決心去北涼了哦?”
徐鳳年點頭,“北涼不大,很窮,但肯定容得下一個想看大雪的女子。”
陳漁歪著腦袋,問道:“僅此而已。”
徐鳳年還是點頭,“僅此而已。”
陳漁笑臉不變,“你真的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徐鳳年依然點頭,添了一句,“忘了提醒你說,北涼是真的窮,你要是有私房錢啊嫁妝啊什麼的,千萬別嫌重就不帶,到時候我幫你扛,我不怕累。實在不行,我還有八百白馬義從。剛好這次來太安城,沒怎麼打著秋風,這不是咱們北涼鐵騎的風格嘛!”
陳漁胸脯有些微微顫動,咬牙切齒道:“沒變!”
徐鳳年轉過頭,哈哈笑著抱了一拳。
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