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心事,瞥見三名帷帽女子,再看到世子殿下身後的青衣女婢以及捧貓美人,俱是仙家女子的氣派,老道士琢磨著世子殿下這福氣,東南這邊,也就只有獨享陸地清福的軒轅老頭跟採擷天下美人入府的廣陵王趙毅可以媲美。徐鳳年走到道觀門口,停下腳步,趙希摶臉色難堪,自認理虧,好不容易去把徐龍象從北涼坑蒙拐騙到龍虎山,結果是在這破敗道觀裡頭修行,實在是有點臉上掛不住,正想著如何跟世子殿下好好解釋一番,不曾想從不把老天師當個高人看待的徐鳳年緩慢轉身,面對趙希摶,一揖到底。
趙希摶手忙腳亂,既有驚喜交加,也有惶恐拘謹,趕緊攙扶道:“老道當不得殿下如此禮賢,重了重了。”
老劍神冷眼旁觀,心中還是有一兩分訝異,徐鳳年心性如何,飽經風霜的李淳罡早已摸透七七八八,這一下正大光明的鞠躬,誠心誠意,算是給足了趙希摶和龍虎山面子。否則以徐鳳年軟硬不吃的茅坑臭石頭脾氣,管你是什麼靖安王趙衡,是什麼江南道士子集團,惹到了頭上,無非是拼死打殺一場。魚幼薇將武媚娘夾在胸間,白貓在舒服愜意地假眠,半睡半醒,偶爾拿毛茸茸腦袋摩挲一下挺翹豐腴。靖安王妃不知趙希摶身份,只從場面言語裡猜出那名痴傻少年是徐鳳年的親弟弟,將會是未來的北涼郡王,她無法想象帝王侯門裡的兄弟二人能夠如此和睦。至於為何堂堂小王爺與一個邋遢老道士呆在龍虎山腳的破道觀修行,裴南葦就不費心思去妄加揣度。
更讓趙希摶震驚的是接下來一幕,世子殿下作揖後,緊接著以寧峨眉為首的白馬義從便都右手握住北涼刀柄,左手橫臂於胸,齊齊往後撤退一步,以示敬意。
世人皆知北涼鐵騎甲天下,因善戰而驕橫,當年春秋戰事中,與顧劍棠或者幾大藩王軍旅同行一路時,都是一馬當先,莫敢搶道。整個春秋酣戰,唯有一支書生領兵的軍旅立下赫赫戰功後,北涼軍才讓道一次。在北涼軍內部,這個傳統一直繼承保留下來,戰功小者,皆要讓道於戰功大者,哪怕是官銜不低的校尉,碰上軍功卓著的精銳甲士,都會自主讓行。例如以一顆顆蠻子頭顱積攢聲望的斥候,哪怕只是低階甲士,在北涼軍鎮中,哪怕碰上郡守一級的邊疆大吏,可不下馬,可不彎腰,可官道先行。
趙希摶心中嘆息,世子殿下轉性了,對自己來說是好事,可對龍虎山而言,尤其是天師府,未必是好事啊。老道士心情複雜地帶著一行人走入道觀,與徐龍象坐在通幽古井邊上的徐鳳年笑道:“麻煩老天師幫著安排一下鳳字營。”
趙希摶點頭道:“這個不需殿下多說,龍虎山自然會安置妥當。”
徐鳳年打趣道:“以前聽說這座道教祖庭豫樟成林仙都氣派,儀門如天門,老天師你這兒可是門庭冷清到一個境界了。”
趙希摶汗顏笑道:“人緣差,沒法子的事,讓世子殿下笑話了。”
徐鳳年擺手道:“反正黃蠻兒也不在意這個,我看他在這裡就挺開心,不比在北涼王府差了。是吧,黃蠻兒?”
徐龍象咧嘴憨笑。
這邊言談對話口口聲聲殿下北涼還有那老天師,當局者雲淡風輕,習以為常,結果把局外的一對矇在鼓裡的慕容姐弟給嚇得不輕。雖說慕容桐皇早就預料到徐鳳年身份很特殊,但不管如何再往大了去想,都覺得能與褚祿山位列一線都已震撼至極,對春秋遺民來說,具體到州城,對北涼軍最刻骨銘心的無疑是被破城後屠戮殆盡的鬼城襄樊,還有便是西壘壁坐在的劍州,龍虎與軒轅東西相望,又豈會忘卻當年北涼鐵甲帶來的羞辱?慕容梧竹神采奕奕,那是風浪中誤以為抓到一根纖細稻草後才發現是一根參天大樹的驚喜雀躍,就像偶然對一名窮酸書生傾心,私奔後才驀地知道這書生竟是豪閥世子。慕容桐皇抑制不住地身軀顫抖,臉色潮紅,眼神複雜地盯著那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