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人,極為容易橫生枝節,肖鏘也不在乎非要讓幫主孫女歷練積攢這點人情世故,一車子貨物出了問題,魚龍幫砸鍋賣鐵倒也勉強賠得起,可惹惱了那名將種公子,就真要傷筋動骨了,因此就乾脆不讓劉妮蓉露面,有官碟私信,想必破費一番,可以順利出境。劉妮蓉帶著幾名隨從四處轉悠,與師父肖鏘說好了半個時辰後在城門口相見,劉妮蓉有心想趁著這趟出行招募一兩位江湖俠士入幫,她若真想要接手魚龍幫,沒有一點自己的嫡系,難免要抬不起頭,而且事事束手束腳,終歸是不美。
她和六七位魚龍幫年輕幫眾隨人流一同來到臺基附近,幾名想要近身揩油的地頭蛇潑皮,都被劉妮蓉身邊護花使者輕輕撞開,都是巧勁,讓人知難而退,畢竟這裡不是陵州,萬一惹到扎手硬點子,誰會賣一個聽都沒聽說過的魚龍幫面子。當今江湖有多大?稍微混跡些年數的半吊子江湖人都可以隨口報上一大堆,所謂的門派幫教寺莊島寨會宮,不說別地,一個陵州,報得上名號的就有四十幾個,說難聽一點,你能取個好名字都難如登天,魚龍幫也就是出道算早,才搶到魚龍這麼個不俗氣的名諱,出了陵州,整座江湖裡估計同名的魚龍幫沒有十個也有八九個。
響起一大片鬨然叫聲,劉妮蓉轉頭看去,一名白衣如雪的佩劍俠客踩著人海肩頭翩然而至,神態出塵,這一手露得相當出彩的劍客朝劉妮蓉這個方向點肩而來,劉妮蓉如何受得了這種被人踩肩跨頭而過的羞辱,腰間名劍默默出鞘寸徐,眼神凌厲,那名面如桃花的俊秀劍士眯了眯眼,似乎察覺到劉妮蓉的氣機鋒芒,稍作拐彎,踩著附近觀戰百姓的肩膀掠到臺基上,飄然落定後,堪稱玉樹臨風。
沒點真本事可不敢像他這樣出場,江湖臥虎藏龍,萬一踩著踩著就踩到大坑裡去,被高手隨手一扯就給扯到地面上摔個狗吃屎,這還過招個屁。接下來都是按照武林規矩走,比武雙方先要朗聲自報名號,要麼互相潑髒水,要麼互相吹捧,接下來還不能馬上盡興酣鬥,而是得說上一句刀劍無眼生死自負,若是生死相搏,還得有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輩做見證,讓雙方簽押下生死狀,別以為這時候就萬事大吉了,若非是真正淡泊名利錢財的高手,還得眼光四顧,等到場下一些大小賭莊收足了賭注,才可以開場,畢竟許多打鬥,真正高手相爭,往往盞茶功夫之內便定下勝負,瞧著也不精彩,這就要賭莊方面花些銅錢僱人大聲叫好,若是稀拉平常的比試,就更需要鼓勁吆喝,這對比試雙方都有好處,最倒黴的則是被不買賬的觀眾一起喝倒彩,這簡直是江湖武夫的奇恥大辱,如今北涼一位威風八面的幫派大佬,至今還被許多死敵對頭拿他當年出道時比試的寒磣場景當大笑話噁心人。
劉妮蓉身邊許多老百姓興致勃勃端來了長條板凳,拖家帶口坐等好戲,更有插了幾十串冰糖葫蘆的小販穿梭來往,嘴饞孩子們都吵吵嚷嚷著讓爹孃們掏幾枚銅錢。臺基下人聲鼎沸,好不熱鬧。劉妮蓉環視一週,沒有掉以輕心。魚龍幫這兩年在陵州不受其其它幫派善意待見,而且靠取人性命贏得雙旋燕名號的師父肖鏘,樹敵無數,這趟沒了魚龍幫劉老幫主庇護,未必沒有人來報仇尋釁,陵州生意再大也有個限度,這一畝三分地站著幾十號宗門派別,誰都想著把別人的飯碗摟到自己手裡,魚龍幫當下正值“中興”的緊要關頭,別說差不多勢力的幫派,生怕魚龍幫壯大,就是一些個大幫派都想著陰一下魚龍幫,劉妮蓉自知沒有以往誰都可以不買賬的底氣,唯有小心再小心。
身邊幾撮陌路人就讓劉妮蓉心中十分忌憚,一夥是方才城門外一同遞交官碟的商家,如魚龍幫販賣胭脂水粉這類昂貴物品,已算是很大的手腕,但誰都知道真正手法通天的,最厲害的是那些見不得光的鹽鐵私販,這種事情一經發現,就是家破人亡,任你背後杵著多大的官老爺,一旦被北涼軍得知,便是正四品從三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