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彩,很刺人,拉住老爹的手就往外衝。
可惜這北涼王府出了名百廊迴轉曲徑千折,否則也容不下一座飽受朝廷清官士大夫們詬病的“聽潮亭”,手被兒子握得生疼的徐驍不得不數次提醒走錯路了,足足走了一炷香時間,這才來到府外。
父子和老神仙身後,跟著一幫扛著大小箱子的奴僕,都是準備帶往龍虎山的東西,北涼王富可敵國,對兒女也是素來寵溺,見不得他們吃一點苦受一點委屈。
到了府外,小王爺一看到街道空蕩,哪裡有哥哥的身影,先是失望,繼而憤怒,沉沉嘶吼一聲,沙啞而暴躁,起先想對徐驍發火,但笨歸笨,起碼還知道這位是父親,否則徐驍的下場恐怕就得像前不久秋狩裡倒黴遇到徐龍象的黑羆了,被單槍匹馬的十二歲少年生生撕成兩半。他怒瞪了一眼心虛的老爹,掉頭就走。
不希望功虧一簣的徐驍無奈丟給老神仙一個眼神。龍虎山真人微微一笑,伸出枯竹一般的手臂,但僅是兩指搭住了小王爺的手腕,輕聲慈祥道:“徐龍象,莫要浪費了你百年難遇的天賦異稟,隨我去龍虎山,最多十年,你便可下山立功立德。”
少年也不廢話,哼了一聲,繼續前往,但玄妙古怪的是他發現自己沒能掙脫老道士看似雲淡風輕的束縛,那踏出去懸空的一步如何都沒能落地。
北涼王如釋重負,這位道統輩分高到離譜的上人果真還是有些本事的,知子莫若父,徐驍哪裡不知道小兒子的力道,霸氣得很,以至於他都不敢多安排僕人女婢給兒子,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捏斷了胳膊腿腳,這些年院中被坐壞拍爛的桌椅不計其數,也虧得北涼王府家底厚實,尋常殷實人家早就破產了。
小王爺愣了一下,隨即發火,輕喝一聲,硬是帶著老神仙往前走了一步,兩步,三步。頭頂黃冠、身披道袍的真人只是微微咦了一聲,不怒反喜,悄悄加重了幾分力道,阻止了少年的繼續前行。
如此一來,徐龍象是真怒了,面容猙獰如同一隻野獸,伸出空閒的一隻手,雙手握住老道士的手臂,雙腳一沉,咔嚓,在白玉地板上踩出兩個坑,一甩,就將老道士整個人給丟擲了出去。
大柱國徐驍眯起眼睛,絲毫不怕惹出命案,那道士若沒這個斤兩本事,摔死就摔死好了,他徐驍連不可一世的西楚王朝都給用涼州鐵騎踏平了,何時對江湖門派有過絲毫的敬畏?天下道統首領龍虎山又如何?所轄境內數個大門大派雖比不上龍虎山,但在王朝內也屬一流規模,例如那數百年一直跟龍虎山爭那道統的武當山,在江湖上夠超然了吧,還不是每年都主動派人送來三四爐珍品丹藥?
老道士輕輕飄蕩到王府門口的一座兩人高漢白玉石獅子上,極富仙人氣勢。光憑這一手,若是擱在市井中,那還不得搏得滿堂喝彩啊。
這按照北涼王世子即徐驍嫡長子的那個膾炙人口的說法,那就是“該賞,這活兒不簡單,是技術活”,指不定就是幾百幾千銀票打賞出去了,想當年世子殿下還沒出北涼禍害別人的時日,多少青樓清伶或者江湖騙子得了他的闊綽賞錢。
最高紀錄是一位外地遊俠,在街上一言不合與當地劍客相鬥,從街邊菜攤打起打到湖畔最後打到湖邊涼州最大鷂子溢香樓的樓頂,把白日宣--淫的世子給吵醒了,立馬顧不得白嫩如羊脂美玉的花魁小娘子,在視窗大聲叫好,事後在世子殿下的摻和下官府非但沒有追究,反而差點給那名遊俠送去涼州好男兒的大錦牌,他更是讓僕人快馬加鞭送去一大摞整整十萬銀票。
沒有喜好玩鷹鬥犬的世子殿下的大好陵州,可真是寂寞啊。正經人家的小娘們終於敢漂漂亮亮上街買胭脂了,二流紈絝們終於沒了跟他們搶著欺男霸女的魔頭了,大大小小的青樓也等不到那位頭號公子哥的一擲千金了。
北涼王徐驍生有二女二子,俱是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