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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座寺建寺千年以來,便正門永閉,不管是帝王將相前來,還是凡夫俗子燒香,都不曾開啟過。
這座山寺走出了無數位得道高僧,最近一位最出名的,俗名楊太歲,是當今兩朝帝師,將來極有可能是三朝。各朝各代圓寂於寺中記載在冊的高僧有三千餘人,其中兩百多人被封國師。起始從小乘禪法到止觀禪,再到北魏朝三十六位肉身菩薩同時在山上開闢譯場,佛光普照,再到八百年前證得無上佛果的禪宗祖師一葉渡海而來,傳授大乘壁觀,終成佛教祖庭。
近數百年佛道相爭,每十年與道門論辯高下,釋門都由這座寺廟裡的僧人去與龍虎山坐而論道。但與道教祖庭的等級森嚴不同,這裡沒有太多規矩講究,誰都可以上山,山上各處都去得。這裡山高寺高碑高塔高佛法高,山高,卻如寺廟名叫兩禪一般馬虎糊塗,始終沒個名字。
這便是天下,似乎男子氣概不算多,一見連宮裡娘娘都發火了,立即醍醐灌頂般清醒過來,先是寫了一首絕交詩送去寡婦門上,再去跟妻子痛哭流涕,更與平日裡交好的一批雅人高士痛心疾首訴說那狐媚子寡婦是如何勾引自己,一時間可憐姓徐的外鄉女子四面楚歌,若非她孃家身世過硬,早就被唾沫淹死了。劉黎廷妻子更是專門去了趟報國寺燒香,打了她一耳光,罵之蕩婦,那狐媚寡婦竟是不惱不怒,只是淺淺笑著,分不清是苦笑還是譏笑。
當時在場湊熱鬧計程車子們無不動容。
報國寺的牡丹冠絕江南,根據地理大家考證湖亭郡的地脈最宜牡丹,才能培育出那番世間稱奇的奼紫嫣紅,當初湖亭郡獨有姚黃魏紫兩種牡丹當作貢品送入京城,花開花落二十日,京師滿城皆若狂,郡中報國寺牡丹不下百種,除去並稱牡丹王后的姚黃魏紫,還有諸多例如青龍臥湖、趙粉、肉芙蓉等千金珍品。報國寺最大的香客當屬那個時下正被千夫所指的徐寡婦,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前來燒香祭拜,風雨無阻。她獨愛牡丹“趙粉”,寺廟後院中有一株其大如斗的趙粉,枝葉離披,淋漓簇沓,錯出簷甃,聲勢絕豔。湖亭郡迫於她的煊赫家世以及古怪作風,這株奇崇牡丹幾乎成了她的觀賞禁臠,今日是月中十五,初一便是她被劉妻扇耳光的日子,她帶著一名貼身丫鬟走入後院,離家出嫁時,帶了許多孃家僕役婢女,可她都不親近,唯獨身邊這個才豆蔻年華窮苦出身的小丫頭,倒是沒來由喜歡得很,她治家苛刻嚴酷,府上少有不心懷懼意的奴僕,唯獨這被她取名喚作二喬的丫鬟,知恩圖報,處處敬著護著主子,今天下馬入寺一路走來,暗中無數指指點點,小丫鬟氣不過,這會兒四下無人,苦著小臉打抱不平道:“小姐,這些香客委實可恨,燒香便燒香好了,見到小姐偷笑什麼笑!”
不到三十歲的寡婦捏了捏丫鬟臉蛋,嫵媚笑道:“還是你這妮子有良心。”
小丫頭忿忿不平道:“小姐,那劉黎廷太過分了!那些日子都是他跟狗皮膏藥一般死纏著小姐,到頭來還惡人先告狀,那幫飽讀詩書計程車子都是睜眼瞎嗎,怎的都幫著他說話?!”
俏寡婦忍俊不禁,彎腰望著一朵絢爛牡丹,手指捻下一小片指甲大小的花瓣,嗅了嗅,眯眼笑道:“世間男子不大多都是這個德行嗎,有甚好氣惱的,氣壞了自己才不值當。”
小丫頭怯生生道:“小姐,說個事兒唄。”
寡婦被逗樂,說道:“呦,思春了?瞧上眼哪位書生了?你說,若是真不差,”
小丫頭拼命搖頭,咬著嘴唇,抬頭一臉堅毅道:“小姐,劉黎廷家裡那悍婦太可恨了,聽說她經常去清山觀祭拜,奴婢想去扇她耳光,求到時候小姐別替二喬求情,奴婢被打死就被打死好了,也要替小姐出一口惡氣!奴婢知道小姐今兒不順,就不要再為奴婢煩心了。”
她愣了一下,雙指輕柔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