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覺得,皇后既然還是不肯信任朕,不如再抄十遍書,再跟嬤嬤們多學一陣子規矩吧?什麼時候備好了嫁,抄好了書,學好了規矩,敢於信任夫君了,咱們再議大婚的日子,如何?」
我扯著他的龍袍死活不肯撒手,「陛下啊,我現如今就很是信任你,不如我們大婚吧?儘快大婚!儘快?」
他環臂將我抱了起來,額頭抵著我的額頭,鳳眸裡一片笑意:「既然皇后娘娘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大婚,准奏!來人啊,著禮部議定大婚吉日!」在田秉清的應和聲中,他在我面上重重親了一口。
等我雙腳重新著地,還有點疑惑:我親口提及大婚,這事好像有點不對啊?
不過管他呢,皇帝陛下今日心情甚好,並不曾再逼我「備嫁」,免去了抄書學規矩這一招,我已覺得逃過一劫,心情大好。
至於他說的信任問題……晚上在床上,他好好「教導」了我一番,我「領會深刻」表示從今以後決不會再懷疑皇帝陛下的人品,信任他就如信任我自己一樣,更不會胡思亂想,諸如砍頭啊丟命啊他有所圖謀啊之類的臆測之中去……
皇帝陛下在大汗淋漓的「教導」過我之後,摟著我躺在龍床之上,柔聲道:「大陳已然滅國,你所擔心的兵符,聽童伯說已經被你無意之中埋進了攝政王的墓中。不說這批軍士本來就是忠心於大陳的,就算我掘墳拿到了兵符,單憑一塊兵符,也不可能令大陳士卒死忠於我。要來何用?聽得童伯說,這批士卒乃是當初攝政王一手訓練出來的鐵血勇士,以備不時之需,他們身處深山野谷之中,自給自足,如今且隨他們去罷。」
我心頭大石落定,蹭了蹭皇帝陛下一身汗味的胸膛,低低抱怨:「好臭!」又忍不住使勁往他懷裡蹭,恨不得將自己嵌進他身體裡,以示親密之意。
他的大掌一下一下撫摸著我的後背,像過去爹爹輕拍著我入眠一般。
我在他懷中安然入睡。
皇室的婚禮是繁瑣而隆重的。
第二日裡我就被鐵騎護衛送出宮回安府待嫁。
皇帝陛下臨行前揪著我的耳朵,再三叮囑,務必要與「弟弟」保持距離,如果再有拉手握腕之類的身體接觸,回宮以後便可以繼續抄書學規矩,直到弄懂了「男女授受不親」為止。
娥黃被委派了監督一職,時刻緊跟在我身旁。
我覺得,皇帝陛下其實心眼極小。小黃與我從小長到大,一個碗裡吃飯,一張床上睡覺的時候並不少,如今計較起來,是不是晚了些?
只是如今我也學乖了,要是貿然開口與他爭辯,其實無益。只不過默默腹誹而已。
童伯與小黃驚喜的接受了我的回歸,小道姑神色黯然,緊跟在小黃身後。
娥黃上前見禮:「奴婢見過候爺!」
我這才醒悟過來,原來鳳朝聞那日所許,竟然是真的。只不過是我的求懇,就令他改變了主意,留下了小黃一條命。
我向娥黃轉達了「想進宮向陛下謝恩」的意思,娥黃轉頭大筆一揮,寫下了「皇后娘娘對陛下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才進家門已恨不得進宮去陪伴陛下云云」,封好了火漆,遞給了一旁守護待命的鐵衣衛。
她……這是什麼理解能力啊?
皇帝陛下的批示則簡單的多,只有倆字:「准奏!」
娥黃哭喪著臉拿來給我瞧,問我如何作答?總不能回宮去待嫁吧?
被我大肆嘲笑一番,她趴在我床頭的小几之上埋頭揮筆,我爬過去看時,上面寫著「皇后娘娘曰抄書學規矩甚有心得,雖思念陛下甚苦,只是規矩不能壞,只盼陛下賜下貼身一物以供思念!」
我揪著她的耳朵磨牙,這丫頭越來越自作主張了。
鳳朝聞的硃批再下來的時候,依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