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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跟你提過吧?”柳時霜輕笑道,
“他這個人,有什麼事情,全部在心中默默地藏著,喜歡一個人,也是如此。當年他和李想容,我是知道的。你的長姐剛來昭安,便轟動整個琴都。我和她一見如故,更是引為知己。”
李木容道,“長姐是二姐最佩服的人。”她頓了頓,“我知道若思哥哥喜歡長姐。”
柳時霜緩緩道,“木兒,但是你的長姐並不喜歡若思。她最愛的人是你的姐夫。柳雲宴死後,若思消沉了好一陣子,最後還是振作起來了。因為我告訴他,柳雲宴生前最大的心願,就是一統山河,收復失地。”
說起故人,柳時霜陷入深深的沉思,柳雲宴的母親是慕容冷,當年跟著自己的祖父柳敬之叱吒風雲,是一代傳奇人物。
而柳雲宴,也是忠心為國,連一天的太平日子,都沒有享受過,年紀輕輕地戰死沙場。
想到這,柳時霜問道,“匈奴未滅,何以家為?木兒,還記得你當年為何要從軍嗎?”
李木容含淚點點頭,“史君,木兒知道了。以後,再也不提回去這件事了。”
月色皎潔,銀盤一輪,淡淡地發著清光。
李木容退了下去,回到自己的將軍府裡,她已經從柳若思給她買的府裡搬了出來,而李意容早就有了自己的首輔府,故而那個宅子基本是空著的。
剛回來,廉成之已經等在那裡。他一直那麼好,默默地守護在她身邊,怕她做傻事。
廉成之立在月光下,李木容抬頭,只見他青袍緩帶,面如冠玉,她又產生幻覺了,覺得眼前的人就是柳若思,“若思哥哥…”
她的眼淚再次湧出,剛才看到柳時霜的錯覺與此情此景匯聚在一起,讓她徹底迷惑了,她走到廉成之面前,緊緊抱住他,痴痴地問道,“若思哥哥,是你回來了嗎?”
廉成之想回抱住她,伸出的手又緩緩地收了回來,低低道,“是,我回來了。”
李木容道,“若思哥哥,你別走,好不好?”她抽抽噎噎的,卻再無眼淚,淚水早已經流盡了。
廉成之啞著嗓子道,“嗯。我不會走的,永遠永遠地在你身邊。”
她撒嬌似的,往他的錦服袍子上蹭了蹭,“謝謝你,謝謝你。”她喃喃自語道,“你還記得嗎,那一天,你被二姐下藥,二姐讓我進去對付你,希望我給你生個孩子。你還記得嗎?”
廉成之怔然,他從未聽柳若思說過這件事,點點頭道,“記得。”
“那時候,我們如果發生了關係,事情會不會不一樣?你會更加疼惜我,對嗎?或許也會喜歡上我。”她今日聽了柳時霜說起柳若思對長姐的一腔柔情,心中更為難過。
烏則芙子可以為了柳若思去死,自己為什麼不可以?可是她到底憑什麼?她又有什麼資格追隨若思哥哥而去。
柳若思活著的時候,她沒有勇氣去問他,到底對她有沒有一點愛戀。他死後,她卻不由自主地計較著。
而廉成之,她知道他對自己一往情深。
李木容自言自語地許久,突然推開廉成之,“對不起。成之。”
廉成之想抓住她,痛苦道,“木兒,如果,如果,我可以…”
“你不可以!”李木容喊道,滿臉痛苦,“我不能像若思哥哥一樣,他把我當成長姐,明知道我不是,卻一再地欺騙自己。你不是若思哥哥,史君也不是,你們都不是。”
她仰著頭,逼著眼淚倒流。
因為自己跟長姐長得像,柳若思才會多看她幾眼。他喜歡的女子從來都是那種溫柔聰慧,才氣縱橫,如長姐那般秀美的女子。
哪怕是秦樓月,柳若思都有可能喜歡,卻永遠不會喜歡像她這種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