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著,尤念將身體蜷縮成一團,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裴然後背抵在門邊微微仰頭,良久後,他半閉著眸子不含情緒問道:“如果……我剛剛沒有進來的話,你會跟著他離開嗎?”
【如果……我沒有在這裡截住你,你是不是真的要離開我?】
【是。】
記憶開始在喧囂,此刻他問出的問題,像極了他當年在圍追尤念時說出的話。
那時的尤念怯弱又膽大,她提著行李箱明明身體抖得厲害,卻很是倔強的抬頭直視他,紅著眼眶一字一句道:“我為什麼不能離開你?”
“裴然,我從來就不是你的。”
不是,他的嗎?
冷風呼嘯著吹過,裴然垂下目光又轉了轉手上的婚戒。修長的五指合上又張開,幾次反覆之後,他無聲的笑了,眸光比夜色還涼。
他似乎是感覺到了尤唸的冷意,終於關門走了進來。
隨著房門的閉闔,昏暗的房間中就只剩下他們二人,尤念裹緊被子,喃喃著說道:“我失憶了,我現在不認識他的。”
“可他不是向你介紹了他自己嗎?”
裴然緩步走到病床前,他微俯下身子去摸尤唸的小臉,溫柔的說道:“他給你的第一印象,一定比我帶給你的好吧?”
裴然的指尖涼的像冰,尤念溫熱的臉頰被他這麼一碰,很快就涼了。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沒有因裴然的溫和語氣而放鬆警惕。
這算是什麼?溫柔中的利刃嗎?
尤念不是傻子,知道自己此刻絕不能接他這話,於是她大著膽子將手覆在了他的掌上,輕聲解釋道:“他看起來的確是個好人,從他的語氣中我也聽得出我們二人以前很親近,可你不才是我老公嗎?”
裴然睫毛顫了一下,抬眸看向尤念。
尤念眸光清澈的與他對上,“雖然我失憶了,但我知道夫妻之間意味著什麼。”
所以就算裴然沒有出現,尤念也絕不敢跟著裴楚走。
裴然行事雖然霸道變態些,但兩人好歹還有一層夫妻的身份,什麼都可以假,但夫妻身份假不了。而裴楚不一樣,他說了再多也只告訴尤念一個資訊,那就是他們二人曾經很親近,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可親近有什麼用呢?
他說的再真給尤唸的感覺再好尤念也不記得過去的事了,她不能只聽他的一面之詞,所以絕不敢隨意跟著這個人離開。
失憶的人都極度沒有安全感,有夫妻身份的裴然她尚且不能全部信任,何況是裴楚。
“你真的,不會跟他走?”
尤唸的答案似乎是裴然意料之外的,見她又很肯定的點了點頭後,他周身的陰冷驟散,忽然就俯身抱住了她。
差一點,就差一點了……
裴然懷抱著她身體繃緊,他差一點就被黑暗吞噬,煎熬的內心因為得不到而滿足,險些再一次將尤念拖入地獄。
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能在尤念這裡勝過裴楚。
要知道,從小到大間,尤念不論理由也不管對錯,只要有選擇的機會,她選裴楚一百次都不會選他裴然一次。他的惡魔形象已經在她心中紮了根,哪怕他此後為她付出的再多,她都選擇視而不見。
“以後離他遠點吧。”
裴然閉上眼眸,將自己曾經說過無數遍的話再重複一遍。“他不是個好人。”
尤念被他禁錮在懷中不安的扭動了一下,推了兩下都沒能推開身上的人,於是她索性放棄,將下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
想起裴楚對她的彆扭情緒,她抓了抓他的衣服,試探著開口道:“我和裴楚……到底是什麼關係呀?”
裴然嘖了一聲,還是很不喜歡聽到尤念提起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