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下一秒就要從裡面衝出來。
李安通暗想,這些人跟她以前見過的犯人不一樣。靜得太靜了,躁得又太躁了……
“啊啊啊。”押送的啞巴嗚咽了幾聲,表示已經到了。
按規矩,要每人一間石室,但俞閒不知和啞巴說了什麼,竟騙得他們兩人住一間。
正好,她也有話想問他。李安通打量了自己要住的石室,倒還算乾淨清爽。四面都是巨石砌成的石牆,靠牆一張石頭床,上面鋪著一些稻草,上面都是露水,簡直潮溼得可以。
這種地方住久了,就會溼氣入侵,生大病。在這裡活下來的人至少體質就已經異於常人了。
她一連遭遇變故,倒沒覺得多悽慘,心態較之前好了很多。見義勇為沒有錯,她做了這些事情,心情反而很好。不過,既然錯的不是她,那錯的又是誰?哪裡都有規矩,壞了規矩就是死。可是規矩也是人定的。不是嗎?
“俞弟。你為什麼要來?不是說……”
“不是說,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人。一輩子就沒見過。也不是,遇見過一個,就是阿衍,可阿衍死了。”
“……其實像我這樣的人很多。你就是……”
俞閒示意她走開,倒在石床上,長長舒了一口氣,“走得累死了。先休息一下。”
她沒有打擾,過了一會兒,俞閒才開口道,以手支起胳膊,看著她道,“我就是那種大仁大義的人。兄弟有難,苟且偷生,算什麼英雄好漢?”
“我會永遠記得你的這份恩情。”她感動道。
俞閒看她一本正經,撲哧笑了出來,捶著床哈哈道,“你傻啊。你人是不錯,就是有點兒傻。被人騙你還幫人數錢。我願意跟你來,不過是因為已經拿到了那遣散費……”
“遣散費,何時?”李安通恍然大悟,剛才三姐分發的銀子就是二十兩,可他也因此困在這裡了……
在長安,二十兩也許根本不值一提,可這錢讓人在其他地方生存,倒是綽綽有餘,可以買塊地了,
“我的家鄉很窮。其實五兩就已經足夠。”
“你家在哪?”她有些好奇,他一直心心念唸的家。
“你來嗎?”俞閒笑道,“在遙遠的關外。有雪山,綠的不能在綠的草原,早上可以放牧,下午休息,晚上看星星。春日裡看花,夏日裡游泳,秋日裡騎馬,冬日裡喝酒。”
“真好!”她笑得感慨。
“你覺得好?”俞閒臉上起了一絲變化,“我之前跟阿珠說,她可不喜歡。她希望我留在長安。”
“你說得很好。也許沒那麼美好。”李安通嘆氣,“我曾經也這樣希望……跟我爹一起,還有我的幾個朋友。可後來我爹不在了,我……”
“爹不在了,就不過這種日子了嗎?”俞閒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我也沒有父親,我母親不管我。我一個人去!通哥,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吧?我再花五兩給你買塊地?”
俞閒一向清心寡慾,凡事都很少用力,對人也是不冷不熱,但好不容易遇見志同道合的,心熱了幾分。
李安通搖搖頭,“有朝一日,我還想回大淵村。不過,俞弟,我會去找你玩的。”
俞閒聽了有些失望,“你是捨不得那個給你扔花的人吧?”
他說的是趙啟秀。
“那人一看就不像是會隱居山林的。我閱人無數,龍和馬還是分得清的。通哥,你和我是一類人,你心性單純,為人瀟灑,何必再趟這人世間的渾水?你也看到了,不過出手救人,就落到了現在的下場。”
“你不瞭解文叔。其實他和我是一樣的。”她情不自禁地為趙啟秀說話。
一類人,什麼是一類人?有時候,連她自己都迷糊了。
“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