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啟秀道,“我讓你買件貂裘,你為什麼不買?這長安可不比龍城,冬日可冷得很。到時鵝毛大雪,你鑽進我懷裡也沒用了。”話已出口,又覺有些不對,她無緣無故鑽進他懷裡做什麼?那次也不過是偶然之事。
李安通沒察覺他的不對,道,“哎。啟秀君。我吃你的,住你的,現在衣服都要花你的,我實在是不好意思了。咱倆雖是兄弟,那也太過分拉。我怕我以後還不起。”
趙啟秀道,“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還不起,以後就為我做一輩子的苦力罷!我正好缺一個伺候人的小童。”
“想得倒美。免拉,我就凍死在長安街頭好啦。”
花園裡十分寂靜,兩人聊了一會兒,等到三更時分,只聽得剛才來的正廳霎時亮了起來,隱隱聽見絲竹管絃之聲,兩人對看了一眼,忙奔了過去,剛到又聽孟玉宸的叫聲,從隔壁的廂房裡傳出。
李安通衝上前,一腳踹開廂房,搶身進去,廂房裡空無一物,這時,連廳裡的燈也熄了,又恢復了一片漆黑。她心中來了火氣,大聲道,
“來鳳兒,再不出來見客,我可就不高興了。”
趙啟秀道,“我們去後花園看看吧。”
兩人重新回到後花園,站在廊前,只隔著一個小池,對面的水榭鶯歌燕舞,有人在舞動,仙女飄飄,一個白袍,一個青袍,額頭點一顆硃砂,嫋嫋清煙,跳舞的正是來鳳兒,而那個撫琴唱歌的估計就是那個行雲兒。
兩人繞過彎彎曲曲的水廊,走到臺上,邊上的梅花簌簌地掉。歌聲曼妙,歌詞倒也極為動聽,叫《如是曲》,‘盛世如是,佳人如是,琴聲如是,願君如是。’
那來鳳兒銀齡般的笑聲迴盪在夜風中,像只蝴蝶一般地跳在兩人之間,至於邊上的行雲兒則像一株百合花。兩人一青一白,一冷一熱,竟有一種奪目的混融之美。
來鳳兒柔軟的手牽過趙啟秀,而行雲兒正打算來牽李安通,被她一手抵住,這種靡靡之音,她可沒興趣聽,她扔了個小石子卡在彈琴人的琴上,琴聲戛然而止,。
行雲兒面露尷尬地立在那裡,雪白的臉上滿是窘迫之色。
這一來,花園裡重又陷入一片寂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