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打量幾眼的小事情。
只說眼中所見,不提事先耳聞,龐元濟要更行家裡手些,更難看出深淺,當然也可能是齊狩根本就不屑偽裝,或者是偽裝得更好。
陳平安這純粹就是習慣成自然,閒著沒事,給自己找點事幹。
陳平安半點不著急,輕輕擰轉手腕,由著龐元濟和齊狩先商量出個結果。
誰先誰後,都不重要。
無非是從十數種既定方案當中,挑出最契合當下形勢的一種,就這麼簡單。
大街兩側的人們,發現那個外鄉年輕人,竟然開始閉目養神——他一手手掌負後,一手握拳貼在腹部,一襲青衫,頭別玉簪,身材修長。
有那麼點玉樹臨風的意味。
叫囂謾罵聲四起,但是喝彩聲也明顯更多了一些。
寧姚眼中沒有其他人。
疊嶂輕輕扯了扯寧姚那件墨綠色長袍的袖子。寧姐姐離開浩然天下的時候,是這般裝束,回來之後,也是如此,雖說法袍有法袍的好處,可總是這麼一種裝束,都快要半點不像女子了。
寧姚轉過頭,問道:“怎麼了?”
疊嶂用下巴點了點遠處那個身影,然後伸出一根大拇指。
寧姚板著臉,一挑眉,好像是說,大街之上,那個傢伙就是在做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我寧姚半點不奇怪,你們會感到奇怪,只是因為你們不是我寧姚。
陳三秋伸手輕輕拍打著晏胖子的臉頰,道:“某人在演武場打了一套好拳法啊。”
晏琢一把拍掉陳三秋的手,揚揚得意道:“我先前怎麼說來著,那可是響噹噹的武學大宗師,我這眼光,嘖嘖嘖。”
董畫符悶悶說道:“任毅加溥瑜,分明是齊狩故意安排的人選,讓人挑不出毛病。任毅是龍門境劍修當中,年紀小的,飛劍快的,陳平安輸了,當然是什麼面子都沒了。但若是贏了任毅,再戰溥瑜,溥瑜是金丹境裡最有名的花架子,贏了他,陳平安容易掉以輕心,然後再由齊狩這個一肚子壞水的,來解決掉陳平安,齊狩可以利益最大化,所以這就是一個連環套。”
晏琢翻白眼道:“你董黑炭都知道的,我們會不清楚?”
董畫符說道:“我是怕齊狩失心瘋,下狠手。”
陳三秋點點頭,道:“最大的麻煩,就在這裡。”
街上三人,撇開那個從看熱鬧變成熱鬧給人看的龐元濟,只說陳平安與齊狩,這已經不是差不多歲數的年輕人做什麼意氣之爭了,陳平安確實不該提及寧姚和斬龍臺,牽扯到了男女之間的事兒,又扯到了家族,這就給了齊狩不按規矩行事的藉口。齊狩此次交手,做得狠辣,大家族的那些老頭子,興許會不高興,但是如果齊狩出劍軟綿,更是不堪。是個人,都知道應該如何取捨。
晏琢揉搓著自己的下巴,道:“是這個理,是我那平安兄弟做得略有紕漏了。”
他們這些人當中,董黑炭是瞅著最笨的那個,可董黑炭卻不是真傻,只不過一向懶得動腦子而已。當然了,董黑炭比起他晏琢,大概還差了一個陳三秋吧。
陳三秋想了想,還是笑道:“不去管這些亂七八糟的,反正陳平安敢這麼講,敢一口氣點了齊狩和龐元濟的名,我就認陳平安這個朋友。因為我就不敢。交朋友,圖什麼?還不是除了蹭吃蹭喝之外,朋友還能夠做點自己做不成的痛快事?在身邊籠絡一大堆幫閒狗腿,這種事,我做不出來。如果齊狩敢壞規矩,我們又不是吃乾飯的,一路殺過去。董黑炭你打到一半,再裝個死,故意受傷,你姐姐肯定要出手幫咱們。她一出手,她那些朋友,為了義氣,肯定也要出手,哪怕是做做樣子,也夠齊狩那些狐朋狗友吃一大壺胭脂酒了。”
寧姚卻說道:“齊狩本來就比你們強不少,別說是你們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