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出身趙家宗室的安西將軍趙桂作為主將,頭頂著奮武將軍勳位的京城四大實權校尉之一的胡騎校尉,尉遲長恭作為副將。

養精蓄銳的七千人,對上風塵僕僕的八百輕騎,竟然是前者如臨大敵。

與楊虎臣、宋笠等青壯名將齊名的尉遲長恭還好,到底還能夠保持面上的鎮靜,可是正兒八經的安西將軍趙桂就是汗如雨下了,畏畏縮縮坐在馬背上,滿腹牢騷,低聲咒罵宗人府那幫老不死都不是好東西,自己說身體抱恙咋就是作偽的了?連兵部唐鐵霜那邊都睜隻眼閉隻眼認可了的,不曾想到頭來是自家人坑害自家人,甚至還威脅自己這回若是不願領兵,就要以宗人府的名義跟陛下彈劾一個臨陣退縮。

頭頂烈日的趙桂喝著那西北風,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果是一旬前,要他領著七千大軍在自己地盤上去攔截幾百北涼蠻子,別說什麼兵部和宗人府軟硬兼施,就是攔也攔不住他來撈功勞,只是隨著那支騎軍離開北涼,一些個小道訊息就從西北傳入京城中樞重地、繼而又從衙門的門縫或是宮闈的某些珠簾縫隙裡飄出,聽到那些個駭人聽聞的訊息後,床上廝殺功力遠比沙場動刀子要更出色的趙桂就徹底懵了,這幫北涼蠻子當真打敗了北莽百萬大軍?據說連北莽名將楊元贊都給人在那個叫啥葫蘆口的鬼地方割下了腦袋?更有人信誓旦旦說幽州那邊的京觀一座接著一座,就跟咱們京城冬天堆出的雪人那麼多?

趙桂嘴皮子打架得厲害,轉頭跟尉遲長恭顫聲問道:“尉遲將軍,萬一那徐小蠻子……哦不,是北涼王,他北涼王不肯停下步子的話,難不成咱們真要跟他們打一架?”

早年正是被這位宗室勳貴擠掉安西將軍位置的尉遲長恭面無表情道:“趙將軍,上頭的旨意如此,我等總不能抗命。”

以往遇上尉遲長恭都要故意喊上一聲校尉大人的趙桂,艱難擠出一個笑臉道:“兵書上不是說不戰而屈人之兵,方為善之善者,那北涼王要是不識大體,我跟南軍那邊關係不錯,不然告知一聲,再喊個幾千人過來?也好教北涼王知曉咱們京畿駐軍的赫赫威勢。”

尉遲長恭平淡道:“趙將軍,如果末將沒有記錯,無論是誰,膽敢私自調遣京畿兵馬離開駐地,是要殺頭的,別說你我,就是兵部唐侍郎也沒有這個資格。”

趙桂乾笑道:“我這不是擔心那位常年遠在西北的年輕藩王,不曉得厲害輕重嘛。”

尉遲長恭眯起眼望向遠方,沒有跟這位安西將軍閒聊的興趣,只是耐心等待下一撥斥候傳回軍情。相較趙桂這種從宗室中矮子裡拔高個的所謂大將軍,尉遲長恭及冠後便前往遼東邊境第一線,是腳踏實地累功成為一名邊關校尉,然後才在家族打通關節後返京一步一步升遷到如今的位置,尉遲長恭自然不是趙桂這種靠著姓氏才上位的草包貨色,京城中目前真正詳細知曉北涼戰況的大佬,絕對不超出一雙手,便是那兵部,如今尚書空懸,侍郎許拱巡邊,也許就只有身在京城總掌兵部大權的侍郎唐鐵霜一人清楚內幕,尉遲長恭因為曾經在遼東歷練的緣故,跟唐侍郎有些寶貴的私交,所以比趙桂要知道更多些的西北實情,不但確定北涼打退了北莽三線壓境的百萬大軍,連涼莽雙方的粗略戰損也有個數,加上尉遲長恭在邊境上切身領教過北莽騎軍的驚人戰力,越是如此,尉遲長恭越是感到震驚,別看他此時比起趙桂要處之泰然,其實尉遲長恭的右手就沒有離開過腰間的佩刀,指關節都已經泛白。

也許趙桂只是畏懼那個年輕人的藩王身份,畏懼三十萬北涼鐵騎的這個說法,最多加上新涼王那個武道大宗師的恐怖頭銜,但是尉遲長恭卻是真真正正毫無信心遠離硝煙多年的七千人,果真能夠經得起八百騎軍的衝殺?一次衝殺穩得住陣型,兩次三次以後?正史上的戰場,以正卒對陣亂賊,以頭等精銳對陣尋常的正卒,檯面上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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