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能跟人屠老涼王一樣的中原頂尖名將?真不是哪個小角落跑出來混吃混喝的騙子?陛下是不是不小心用錯人了?
王遂轉頭看著兩位年輕捺缽,很臭屁地笑呵呵道:“我們中原士卒戰力,自大奉王朝末年起就江河日下,到了春秋戰事的後期,悽慘到北漢三步當你們一騎的下場,慘啊,真是慘不忍睹,要我說,幸好離陽得了中原,否則還真就給你們北莽趁亂南下一統天下嘍。而離陽呢,為何能成事?徐驍的徐家軍能打是一回事,但不是最重要的,而是徐驍和徐家軍的存在,為離陽樹立起了一個榜樣,讓當將軍的明白一件事,哦,他孃的原來仗可以打得這麼兇,人可以這麼死啊!要不怎麼說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於是離陽朝湧現出了一大批敢戰且敢死的青壯將領,沒辦法,就算比不上那徐驍,也不能差太多不是?離陽先前兩個皇帝,不說其它,眼睛可都不差。我王遂早年在東越北部邊境上,跟徐驍打過大小四場,當然了,我肯定都贏了的。”
聽到這裡,幾個正值壯年的萬夫長都下意識嚥了咽口水,再看待這個老傢伙,頓時覺得身材好高大,氣勢好強烈。
陽光對映在老人披掛的鐵甲之上,一時間似乎刺眼起來。
打敗過徐驍的人物啊!而且是連贏四場!這十幾二十年來,北莽哪個大將軍敢自稱跟老涼王扳手腕?柳珪大將軍夠厲害了吧,那也只是被陛下稱為半個徐驍而已!
王遂自顧自說道:“當然了,那時候我都是以多打少,兵力最懸殊的那一次,我是以四千人打徐驍六百人,徐驍死了五百多。”
那些個剛剛對這老頭兒生出敬佩之心的萬夫長們,差點忍不住下馬跳腳罵娘。
只是王遂又慢悠悠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那六百錦州老卒,如今北涼三大老字營,骨架子就是那六百人搭建起來的。”
眾人悚然。
王遂呵呵一笑,“兵力最接近的那次,是我王遂三千人馬,徐驍一千九百人,我大勝,戰損不過六百人,徐驍慘敗,又一次打折了老本,這才有那次跑去離陽兵部衙門雨中苦等的事情。”
不光是那幾個萬夫長和悄然靠近的一撥千夫長,就連秋冬兩位捺缽也聽得入神,心情激盪。
王遂自問自答,“是我王遂真的用兵如神嗎?在春秋將領之中,大概能算是吧,但如果要說誰覺得徐驍那老兒不頂用,可就大錯特錯了。徐驍,才是真的厲害啊。吃再多敗仗,又如何?他總能贏下最後一仗,這就夠了。沙場武將領兵,千萬別學葉白夔,得學徐驍。”
王遂環視四周,看著那些不算太過陌生的臉龐,輕笑道:“一支軍隊,不怕吃敗仗,也不怕死人,只要有那股子魂魄,虎死尚且不倒架,何況萬千甲士凝聚而成的大軍?”
王遂笑了,“我不知在場的你們當中有幾人是真正死心塌地,願意為那老婦人赴死。但我知道,北涼有三十萬邊軍,是實實在在願意為先後兩人,去死的。”
王遂眼神驀然尖銳起來,“我王遂到東線後,一直混吃等死,那是因為我王遂根本就瞧不上一個顧劍棠,瞧不上那兩遼防線,我真正想要與之一戰的,是北涼鐵騎!”
王遂突然沉聲問道:“有誰願意為本將去打下薊州,再去幽州領教一下燕文鸞的步卒?!”
萬夫長們面面相覷,這不是明著打南院大王董卓的臉嗎?這位主帥就不怕惹惱了陛下和太平令?
王遂又恢復那玩世不恭的模樣,撇嘴道:“看來是沒人樂意。”
如果是簡單粗劣的激將法,在場這些能夠在尚武北莽當上萬夫長的武將,當然不會心動,更不會一個熱血上頭,就因為老傢伙的三言兩語結果從東線跑去薊州。
但事情遠遠沒有這麼簡單,不管離陽朝野如何看待涼莽戰事,北莽自身其實已經憂慮重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