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右慈笑了笑,“欺騙了自己心愛之人,你是不是滿懷愧疚?”

林紅猿驀然漲紅了臉,辯解道:“先生,我沒有喜歡……”

納蘭右慈柔聲道:“喜歡不喜歡,的確很快得知,可在喜歡之上的那份感情,未必當下即知,你還年輕,可能要過很多年才會知道。如果在這期間,你喜歡上別人,另當別論。”

林紅猿手足無措,且心驚膽戰。

當年武當山腳,在那座酒樓裡,那個無形中把很多人拖下水的陰謀,那場環環相扣的邂逅和刺殺,正是出自於這位龍宮宮主的佈局,準確說來,是坐在她對面的這位納蘭先生。

既針對年輕藩王,也針對年輕世子。

不在殺人,而在誅心。

納蘭右慈顯得有些疲憊不堪了,嗓音低沉道:“林紅猿,以後如果有機會,去跟那個人說句對不起,既為你自己,也當是為我納蘭右慈。”

納蘭右慈輕輕重複道:“如果還有機會的話。”

林紅猿茫然離開這艘樓船。

最後納蘭右慈讓五名婢女都走入屋子,柔聲笑道:“皇后是甭想了,畢竟有個張高峽,不過按離陽律後宮可有四位皇妃,你們當中,有誰不想當皇妃的,向前一步。”

納蘭右慈沒有問誰想做,而是問誰不想。

這便是直指人心。

五人皆是向前一步。

幾乎同時。

幾乎。

只有一人腳步稍慢。

納蘭右慈沒有點破什麼,只是笑道:“先生知道了,都下去吧。”

既然四個傻丫頭都不願意當那籠中雀,那麼就是她了。

不過納蘭右慈也知道,不是五人當中最聰慧內秀的她真想做那皇妃,無非是怕自己這個沒有子嗣的先生死了,將來會被某些人肆無忌憚地秋後算賬罷了。

世子趙鑄,和皇帝趙鑄。

會是兩個人。

這怪不得趙鑄,這位世子殿下的心性,其實已經足夠厚道純良。

就算是徐鳳年當了皇帝,也是一樣的。

納蘭右慈趴在桌面上,睡眼惺忪。

有些替她心疼。

世間男女情事,用情至深後,大概活得久些的那個,往往就要更加痛苦。

納蘭右慈緩緩閉上眼,小聲呢喃,喊著一個名字。

義山。

世間豪傑女子,都只恨自己是女兒身。

可我納蘭右慈,卻只恨自己是男兒身。

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不知所棲。不知所結,不知所解。不知所蹤,不知所終。

不知你所知,我不知所止。

……

秋風肅殺。

在富饒江南道與貧瘠兩淮道接壤的東北地帶,十數騎停馬於一座山頂。

昔年北涼四牙之一的典雄畜和韋甫誠,身在其中,兩人之間那一騎,是一位當初跟隨他們共同離涼赴蜀的小將。

一名白衣男子,斜提那杆名槍梅子酒。

這位白衣兵聖身邊的那一騎,正是燕敕王世子殿下,趙鑄,他抱拳朗聲道:“蜀王殿下,我就不送了!”

陳芝豹只是點了點頭,夾了夾馬腹,一騎當先,沿著山脊道路向北方策馬而去。

典雄畜和韋甫誠緊跟其後,兩人都笑著狠狠拍了拍年輕人肩膀。

那名年輕騎將滿臉淚水,但是從頭到尾,始終都沒有說話。

趙鑄唉聲嘆氣,朝這名年輕騎將擠眉弄眼道:“車野!怎麼感覺我像是個強搶民女的紈絝子弟啊,很作孽的感覺啊。”

名叫車野的年輕人冷哼一聲,很快就又恢復那張刻板生硬的臉龐,不愧是在西蜀道被譽為“小蜀王”的傢伙,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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