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飛,什麼三品武夫體魄,面對訓練有素的輕弩激射之下,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北涼騎軍的正面衝鋒、外圍遊曳、快馬堵截,一氣呵成,相比之下,中原那邊官府捕快跟綠林好漢的過招,就像是潑婦撓人打情罵俏,天壤之別。

小鎮外的官家大道側有座茶攤,正值晌午,茶攤販賣武當著名的定神涼茶湯,加上香氣瀰漫的春曉餅,生意火爆,路邊槐柳站滿了陪主人一起歇腳的高頭大馬,六七張油垢桌子都坐滿了外鄉茶客,人人氣態不俗,顯而都是奔著武當論武而來的江湖人,兩張桌子圍坐著八位身前各自放有古箏、箜篌、忽雷等樂器的妙齡女子,一張桌子坐著並無攜帶兵器的青壯漢子,雙眼精光外洩,坐姿雄壯,一眼便知是登堂入室的外家拳高手,一張桌子上的年輕人每人都背有一根白杆槍,雖是日常練手的木槍,但是四人木槍樣式截然不同,有相對繁瑣的鴉頸槍,有線條簡潔的錐槍,大蜀筆槍和東越裂馬槍,如果不是那種吃飽了撐著的裝神弄鬼,那麼這四位用槍的年輕人必然師出名門。

這四張桌子眾星拱月一般圍著居中那張“主桌”,坐著看似年齡懸殊的三人,年輕女子腰佩一支晶瑩剔透的青玉長笛,婀娜動人,雙鬢微霜的男子身負長短兩隻布囊,中年男人身材矮小,比前者足足矮了一個腦袋,但是神色間顧盼自雄。

其餘兩張桌子,大概都算是這五桌抱團人物的外人,位置也相對靠近道路,一旦有車隊馬匹路過,塵土飛揚,也就不知道到底是喝茶還是吃灰了。

此時一輛馬車緩緩停下,有三名騎士擔任馬車扈從,年輕馬伕轉身掀起簾子,車廂內彎腰走出一位身穿白衣的俊雅男子,習慣性眯起眼,依稀望見逃暑鎮的輪廓,竊竊私語過後,男子返回車廂,年輕馬伕跳下馬車,從一名扈從手中接過馬匹韁繩,那名扈從接手成為馬伕,馬車繼續向小鎮駛去。三名扈從僅有一騎跟隨年輕馬伕留在原地,是位腰間佩刀的年輕女子,容顏出眾,可惜臉色陰冷,白白清減了許多風采。

大概是大戶人家僕役的這對年輕男女牽馬走向茶攤,正巧也有兩位與他們年齡相仿的男女從遠處河畔散步返回,女子揹著一隻裹在西蜀紋錦套內的琵琶,唇薄嘴小,婉約且嫵媚,只是那名結伴而行的男子就要遜色太多,長了一張相當辟邪的蛤蟆臉,委實太過少年老成,笑起來的時候怎麼看都不像一位江湖俊彥,屬於那種哪怕有良民戶牒在身也會被城門護衛當做採花賊的角色。當兩對年輕男女同時走向茶攤,蛤蟆臉小眼睛滴溜溜轉動,狠狠打量著那名馬伕身後的女子佩刀扈從,這位已經碗裡有肉吃的仁兄顯然不太知足,又盯上了鍋裡的肉,只不過礙於佳人在側,不好意思露出太難看的吃相,終究是沒有上前搭訕。當他發現那名陌生女子投來冷冽的眼神,他微微咧嘴,挑了下眉頭,然後就察覺到她竟然單手握住了刀柄,一副拔刀相向的架勢,他更是樂不可支,呦,還是匹胭脂烈馬,若是往日,他可是最好這一口,忍不住習慣性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這個動作惹來佩刀女子的一聲冷笑,蛤蟆臉倒是沒覺得怎麼奇怪,但是那居中一桌三人幾乎同時都屏氣凝神,如同二虎相遇於一山,矮小漢子沉聲道:“長風,回來!”

與此同時,先前給人擔任馬伕的年輕人也停下腳步,拍了拍身旁女子的肩膀,後者頓時神意內斂殺氣盡瀉。

蛤蟆臉滿是悻悻然,和嘴唇纖薄尤為給人印象深刻的女子一起走向長輩桌子。剛好臨近官道的一桌客人結賬離去,那對男女便順勢坐下,只要了兩大碗定神湯。

佩刀女子放低嗓音娓娓道來:“那名駐顏有術的女子,是淮南道縹緲峰的宗主陸節君,二品宗師修為,不知為何與北派練氣士淵源頗深,得以身負兩種指玄神通,如今與徽山大雪坪交好,和離陽刑部關係也不錯。剛才開口的男子叫馮宗喜,拂水房諜報記錄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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