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戰事首尾,都出於寇江淮的縝密部署,本來到目前為此,一切都在寇江淮的算計之中,可那位流州將軍可從沒有讓流民青壯主動赴死一說!

要知道這種擅做主張畫蛇添足的大膽行徑,戰後軍功全無不說,按照北涼軍律,輕則降低品秩,重則斬首示眾!

在李陌藩視野中,只見那一騎在即將撞上北莽步軍拒馬槍之際,猛地勒緊馬韁,那匹出自纖離牧場的甲等戰馬,驟然高高躍起!

越過前兩排向前傾斜的拒馬長矛,連人帶馬一撞而入!

重重墜落的戰馬鐵蹄,當場踩踏死一名北莽步卒。

不堪重負的戰馬雙膝折斷,那名流州騎卒手中鐵騎兇狠遞出,竟是一槍接連捅穿三名步卒的胸口!

落地後的流州騎卒雙手握槍,向前狂奔。

在他身後,那一條騎軍鋒線,面對正前方那座寒光閃爍的北莽拒馬陣,人馬皆無絲毫退縮,就那麼筆直撞去!

那一匹匹北涼戰馬就那麼被尖銳長槍捅死。

騎軍面對嚴陣以待的步軍方陣,想要正面開陣,前排先鋒騎軍必死,這是板上釘釘的結局,只有這樣,才能一點點打破步軍陣型。

除了用騎卒和戰馬的性命去填,沒有任何捷徑可言。

八千流州騎,撞陣!

到最後,竟是無一人跟隨龍象軍繞陣南歸。

北莽步軍拒馬步陣第一排,許多長矛之上,流州人馬皆掛屍而亡!

一些長矛更是掛有兩具屍體。

步陣在這種源源不斷的撞擊之下,不得不向後退縮。

戰馬衝鋒之下的那股巨大慣性,許多拒馬槍都被崩斷,哪怕許多流州騎卒被步弓重弩射死在陣前,可是很多戰馬憑藉慣性,依舊是蠻橫地撞入陣中,開始有北莽步卒被直接撞死在陣中。

這座北莽步軍方陣哪裡見識過這般不計傷亡的騎軍衝鋒。

原本還算密集穩固的大陣終於瀕臨潰散。

如果這座步陣是中原版圖上,那種天生就是為了剋制草原騎軍的重甲步卒,是那種鎧甲與戰術皆達到登峰造極的重步陣,那麼在疊陣前提下,拒馬長矛與多排立盾疊加防禦厚度,輔以弓弩交替輪換,那麼即便這支流州騎軍以悍不畏死的姿態打亂前方陣線,可僅憑不斷倒地斃命的戰馬屍體本身,就足夠形成新的一道天然防線,與此同時,整座大陣有序後移數十步,同樣不惜以性命換取緩衝時間和戰略地帶,那麼即便大陣短時間內無法佈防到最開始的牢固程度,但對於後續衝鋒騎軍的持續殺傷力,依舊可謂驚人。

只可惜,這裡不是密雲山口一役,北莽步軍主將也不是將拒馬戰術運用到出神入化境界的謝西陲。

此時此地,前方拒馬槍陣破碎不堪後,加上那名最先撞入陣中的流州騎卒拼死攪亂,後邊的北莽弓弩步卒就徹底茫然了,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

更致命的還在這座血肉模糊的戰場之外。

李陌藩麾下的龍象騎軍沒有轉頭幫忙流州騎軍,而是徑直南下,衝向試圖支援步陣的完顏銀江部騎軍。

而寇江淮和徐龍象親自領軍的龍象騎主力,則毫不猶豫地向北疾馳,向步陣後方撞去。

李陌藩不再轉頭望向那座屍體累積的戰場。

那名年輕流州騎將,他並不陌生,名叫乞伏隴關,好像是年輕藩王親自從北莽帶入北涼的幸運兒,一開始在龍象軍擔任過伍長,後來去了茯苓軍鎮升任都尉,第一場涼莽戰事裡的牙齒坡一役,正是這名都尉打亂了涼莽雙方皆想誘敵深入然後一舉殲敵的精心部署,讓北涼都護褚祿山和當時的南院大王董卓事後都哭笑不得,所以年輕人一下子名動涼州關外,戰事結束後,因為龍象軍在流州戰場上傷亡極重,同時寇江淮作為名義上的流州將軍,也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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