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微笑道:“我就是無聊了想進去瞅瞅,我讀書讀了二十幾年,讀得夠多了,以後就是戰死沙場的命,按照北涼王的說法,這輩子多半都沒機會再踏足這兒半步,還不得趁著沒披甲又沒佩刀,多看幾眼書院?風聲雨聲,做什麼都不耽誤聽見,馬蹄聲廝殺聲更是能聽到耳朵起繭子,可從小就熟悉的書院讀書聲,以後真沒機會啦。”

徐鳳年望著那個與自己差不多歲數的年輕人背影,從胡魁手中要過那柄刀,沒有拔刀出鞘,只是屈指輕彈刀鞘,笑問道:“你叫鬱鸞刀?”

在廣陵道上被譽為曹長卿之後“鬱氏又得意”的年輕人轉過身,笑道:“是啊。”

這段時日一直給人陰沉印象的年輕藩王,輕聲笑道:“哪怕你是離陽的諜子,就憑你的相貌,北涼也願意捏著鼻子收下你了。”

鬱鸞刀一臉哀怨,“我又不是待字閨中的女子,北涼王以貌取人,我委實開心不起來啊。”

徐鳳年把大鸞刀交還給胡魁,然後笑著擺擺手,示意鬱鸞刀進入書院。

等鬱鸞刀慢悠悠走入青鹿洞書院,徐鳳年轉身走到書院前頭的廣場圍欄,朝王培芳招了招手,這位幽州刺史身為正兒八經的文人名士,卻沒有進入書院,外頭這幫人又都是貨真價實的武將,王培芳有些裡外不是人的尷尬。要說以往,王刺史怕歸怕,可那是怕徐鳳年是大將軍徐驍的嫡長子,是怕這個年輕人板上釘釘的世襲罔替,即使後來徐鳳年成功上位,王培芳自認以臣子身份面對新涼王,還能留下點文人傲骨,可惜這點氣魄,親眼看著新涼王在幽州眼皮子底下大開殺戒之後,半點不剩了!

王培芳小心翼翼站在新涼王身後。

徐鳳年眺望遠方,“你跟胡魁對調位置,涼州刺史一直比幽州刺史高上半階,你王培芳在外人眼中也算升官發財,不過你與名義上貶官的胡魁,你們兩人在本王心中的輕重,你心知肚明。”

王培芳額頭滲出汗水,又彎腰了幾分,小聲答道:“卑職清楚。”

徐鳳年嗯了一聲,“你去書院。”

王培芳趕忙轉身小跑進入書院。

徐鳳年眼皮跳了跳,微微轉移視線,望向山腳。片刻後,開口對胡魁說道:“胡魁,你是武將出身,知道幽州這麼個地方,不比有李功德坐鎮的陵州,這裡差不多是病入膏肓,遍地的將種門庭,這幫傢伙都習慣了拿拳頭拿刀講道理,跟他們磨破嘴皮子,沒用。接下來就看你的本事了。”

歷經起伏的胡魁重重點頭,沒有半個字的豪言壯語。

徐鳳年繼續說道:“樂典,你明日就去涼州邊境,給袁左宗打下手,這次本王知道你最憋屈。”

幽州副將樂典低頭抱拳道:“末將領命!末將是個粗人,不會說好話,只願為北涼效死!”

徐鳳年轉過身,盯著皇甫枰,“你還是當你的幽州將軍。其實那天在酒樓,你說得沒有錯,只不過有些事,談不上對錯。本王跟你,跟胡魁又不太一樣,也不用說什麼廢話,把你擺在幽州將軍這個位置上,該說的就已經說完了。但是有一點你該明白,皇甫枰已經不是那個做任何事情都得束手束腳看人臉色的江湖人,在北涼,本王不給你臉色,誰能給你?誰又敢?”

一直在徐鳳年面前夾著尾巴做條狗的皇甫枰,破天荒嘿嘿一笑,“有這幾句話,讓皇甫枰去油鍋裡炸上一百回,也賺回本了。”

徐鳳年不露聲色,在斜風細雨中,獨自下山。

迎向登山兩人。

千里迢迢從京畿之南趕赴北涼的老宦官趙思苦。

還有連那張開山符都已在登山之初便剝落褪散的高樹露。

徐鳳年知道這場相逢,才是真正的生死未卜。但是隻有過了這一關,徐鳳年才能心無雜念地面對北莽鐵騎。

才能在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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