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袍之下,是那空無一物的光景啊。
紅薯沒有走去大床,而是走到視窗小榻前,雙手搭在榻上,彎腰轉頭,然後一隻手撩起袍子,對公子媚笑。
徐鳳年自言自語道:“讓我死了算了。”
第092章 一襲龍袍七八分
男人贏了江山,贏了美人,不過任你豪氣萬丈,多半是還要在床榻上輸給女子的。
任勞任怨的徐鳳年總算沒死在女子肚皮上,主要是紅薯沒捨得,臨了嬌笑著說是放長線釣魚,慢慢下嘴入腹。不過徐鳳年精疲力竭,躺在小榻上氣喘如牛,沒力氣去反駁。紅薯也不好受,嘴硬而已,她穿上那一襲金黃龍袍後,被徐鳳年按住纖細小腰,難免多有褶皺,再加上她汗水流淌,頭回給人穿上的黃袍肯定得好生清洗一番才行,暴殄天物,莫過於此。
盡情盡歡雲雨過後,袍子黏糊,紅薯脫下後丟掛在架子上,依偎在徐鳳年懷裡,一起望向窗外如同一隻大玉盤的當空明月,以前梧桐苑裡的丫鬟們一起陪同世子殿下中秋賞月,都是綠蟻黃瓜這些爭風吃醋喜歡擺在臉上的二等丫鬟,猜拳贏了就去他懷裡,紅薯只會柔柔笑笑坐在不遠不近的地方,伺候著那個有一雙漂亮眼眸的年輕主子,她們喜歡他的多情,喜歡嘰嘰喳喳聚頭說些他在外頭如何沾花惹草了,然後個個氣呼呼幽怨,想不明白怎就捨近求遠,去青樓勾欄裡頭臨幸庸脂俗粉,唯獨紅薯鍾情他的涼薄無情。她貼在他心口聽著心跳,笑而不言語。她胸口的兩團白玉鴿子豐碩而不墜,一團受了擠壓,仍是飽滿滾圓,那一粒粉嫩葡萄,如同造化之物的畫龍點睛之筆,此時有意無意摩挲之下,又翹了幾分。她身子酥軟如玉泥,望向公子。
徐鳳年繳械投降道:“女俠饒命。”
紅薯瞥了眼徐鳳年的腰下,俏皮地伸手一彈,笑道:“奴婢在六嶷山上初見公子,還有些納悶為何明明練刀卻去背劍,現在知道了,公子劍好,劍術更好。”
徐鳳年無奈道:“別耍流氓了。”
紅薯輕聲道:“遠在數千裡以外,誰都不認識我們,真好。”
徐鳳年才坐起身,熟稔公子脾氣的紅薯披了件綢緞子外裳,下榻去拿過底衫,回榻後半跪著幫他穿好,戴好紫金冠,再伺候穿上那件紫金蟒衣,她兩根手指捻著紫金冠的絲帶,站在他身前,眯眼笑道:“公子,真的不做皇帝嗎?”
徐鳳年搖頭道:“要是做皇帝,尤其是勤政的君王,別的不說,就說咱們耕作的時候,就會有太監在外頭拿著紙筆記錄,若是時間長久了,還會用宦官獨有的尖銳鴨嗓子體型皇帝陛下珍重龍體。不是很掃興?不過要是做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昏君,一旦亡國,你瞧瞧那件龍袍的舊主人,不說嬪妃,連皇后公主都一併成了廣陵王那頭肥豬的胯下玩物,西楚的皇帝皇后,也就是運氣好,碰上了徐驍,換成顧劍棠燕敕王這幾位,你看看是怎樣的淒涼場景。”
紅薯嘆息一聲。
徐鳳年平靜問道:“聽師父李義山說仍有皇帝寶座輪流坐明天到我北涼軍的‘餘孽’,還說這些人既是忠心耿耿又是冥頑不化,以後可以成為我對付陳芝豹的中堅力量,那你算不算一個?”
紅薯抬起頭,與他直視,眼神清澈,搖頭道:“奴婢沒有投了哪家陣營派系,只聽公子的。”
徐鳳年自嘲道:“才歡好過,說這個是不是很煞風景,有拔鳥不認人的嫌疑?”
紅薯笑臉醉人,使勁搖頭,“奴婢最喜歡公子的這股子陰冷,就像是大夏天喝了一碗冰鎮梅子湯,透心涼,舒爽極了。”
徐鳳年伸了個懶腰,“你已經病入膏肓,沒得治。要不出去走走?會不會牽一髮而動全身,給你惹來麻煩?”
紅薯一邊穿上尋常時候的裝束,一邊笑語答覆道:“無妨的,姑姑治理敦煌城,以外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