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今年吹,公子歸不歸?

青石板青草綠,青石橋上青衣郎,哼著金陵調。

誰家女兒低頭笑?

黃葉今年落,一歲又一歲。

秋風明年起,娘子在不在?

黃河流黃花黃,黃河城裡黃花娘,撲著黃蝶翹。

誰家兒郎刀在鞘?

第039章 下酒菜

好不容易有了一次世人眼中的古道心腸,沒過多久徐鳳年就恨不得給自己抽兩個大嘴巴,實在是大老爺們帶個孩子太不像回事情,帶了個拖油瓶在身邊,她餓了也不說話,就是眨巴著一雙眸子,可憐巴巴望著徐鳳年,乘馬把小屁股瓣兒坐疼了,她也不哭不鬧,也還是轉頭望著徐鳳年,眼眶溼潤,若是一起牽馬而行,按照規矩她就得提著沒地方花去一兩銀子的沉甸甸錢囊,小手紅腫,脫手掉在地上,也只是默默提起,提不動,就扛在稚嫩肩膀上,人摔倒了,也不委屈喊痛,就是站起身繼續扛著走走了摔,這一天下一大一小來能走多少路程?再有若是徐鳳年單身一人,與劣馬在晚上也就在露天荒野對付著過了,有了陶滿武后,徐鳳年還得拿兩件衣衫出來,一套給她墊著,一套蓋著,關鍵是這孩子睡覺不安分,總是亂踹,要不是徐鳳年每隔一個時辰就要餵養飛劍,指不定這丫頭才一宿就給凍得半死了,幾天以後,徐鳳年實在熬不過這個倔強的小姑娘,晚上睡覺就只好讓她窩在自己懷裡,對付大魔頭謝靈都不曾這般憋屈過。

所以當世子殿下終於看到龍腰州內腹飛狐城,那座屹立城頭之上的掛劍閣時,如釋重負。

要知道世子殿下少年時,可是最喜歡在大雪天拎著弟弟雙腳隨手丟的傢伙,要不就是與大姐一起玩倒插蔥的把戲,黃蠻兒顯然更喜歡,每次被哥哥從雪地裡拔出,總是憨憨的笑臉燦爛,姐弟三人樂此不疲,唯有二姐徐渭熊站在遠處煢煢孑立,冷眼旁觀,她早熟而早慧,約莫是不屑玩這種幼稚遊戲的,不過偶爾會打一場雪仗,前提是與徐鳳年一起打徐芝虎和徐龍象,徐芝虎相對體弱,黃蠻兒被哥哥吩咐了不許用力,故而每次都是大敗而回,這時候徐渭熊心滿意足了,才揚起尖尖下巴,拍拍手冷著臉卻翹著嘴角說要去看兵書去了。等她走後,徐鳳年便會與徐芝虎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而捱揍比揍人更開心的黃蠻兒也不懂什麼,跟著大姐哥哥一起傻笑便是。

自繞過留下城這一路行來,尤其是捎帶上陶滿武以後,徐鳳年時常出神發呆,興許是蹲在加闊的官道邊上,可能是遠望著一座新建驛站,或者是站在高處眺望一馬平川的荒野,甚至發現一座引進江南灌溉工具的無名湖泊都要駐足。陶滿武終歸只是六七歲大的天真孩子,沒有因為爹孃的過世而哭死就已是殊為不易,但她能輕易看透人心,看出所有遮掩晦暗下隱藏著的真實喜怒哀樂,她知道誰心懷歹意,誰又面冷卻內心溫暖。與這個換上一張新麵皮的壞人朝夕相處,到了飛狐城外,才看到他第一次流露出欣喜的內心,順帶著她也不由自主暖洋洋起來。

臨近城門,徐鳳年翻身下馬,將陶滿武從馬背抱下,一手牽劣馬,一手牽稚童,走向城門,孩子的小手紅腫如饅頭,水泡被他小心刺破後,十有八九會生出新繭,再以後就是老繭了,徐鳳年也就不再為難這個身世坎坷的孩子,將行囊掛在馬背上,看到有馬隊轟然出城,徐鳳年拉馬側身,站在一旁,為首青年披肩散發,身著一掛昂貴貂裘,面容冷峻,身後六騎家兵俱是披輕甲佩莽刀,揹負製作精良弓弩,馬背懸掛有一袋箭囊,箭矢攢蹙,徐鳳年看到箭羽略有磨損卻不至於影響準頭,既不是豪奢之輩,也絕非花哨擺設,對這名北莽將門子弟也就高看一眼,原本對普通百姓百般刁難的城門衛立即卑躬屈膝,彎腰含笑目送離去,笑意中並未有絲毫嘲諷嫉妒,只有敬畏。

眼光毒辣的城門衛士查過給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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