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巷弄口那裡蹲著餘地龍和呂雲長,也都看傻眼了。

等到那位光是出掌就大汗淋漓的俠士總算打完收工,那些地痞“照規矩”喊完了類似“少俠饒命”“少俠武功硬是了得”這些話語,然後就相互攙扶著離開。

裴南葦掩嘴而笑,因為在她耳朵邊,徐鳳年早就先於他們說了這些話,這個曾經的北涼禍害之首滿臉得意,“怎麼樣,都是這個套路吧?我才是這種事情的開山鼻祖,當年涼州陵州不知道有多少紈絝子弟都在學我。”

背對著兩人的白衣劍客趕緊喘了幾口大氣,等呼吸平穩下來,這才笑著轉過身,向徐鳳年和裴南葦走去,他正要說話,不知道從哪裡跑出兩個搗亂的,其中那個字高的對那裴小姐身邊的礙眼傢伙嚷了一句,“師父師孃,我和師兄隨便找家客棧去住了,否則我們兩個擠在一張床板上睡不慣,走了啊!”

徐鳳年看見兩個小兔崽子一溜煙跑路了,臉色有些尷尬。

裴南葦冷笑道:“收了好徒弟啊。”

眼前這位白衣劍客,正是新任碧山縣主簿的楊公壽,他眼睜睜看著那“徐奇”站在自己心儀女子身邊,真是心都碎了。他早就對胭脂婆姨的水靈俊俏有所耳聞,什麼“娶妻當娶陵州女,納妾要納胭脂娘”,起先也只當是個官場老淫棍茶餘飯後的葷話,可真當他對那個在衙門出現的女子驚鴻一瞥後,真是魂魄都沒了。後來聽說她已經嫁為人婦,他也有過一番痛苦的天人交戰,最後仍是把持不住,楊公壽也沒想著真要如何,只是辛苦找尋機會在她面前出現而已,後來見詩詞才學沒用,就覺得可能是路數錯了,既然北涼民風彪烈,說不定她是喜歡那種大俠高手路線的,然後就有了這麼一出。

徐鳳年伸手挽住裴南葦的纖細蠻腰,笑眯眯道:“這位大俠,該是江湖上的宗師吧,不知道有沒有如雷貫耳的外號?”

楊公壽微微張嘴,這一茬還真給忘了,不過他才情確實是有的,否則也不會在青鹿洞書院名聲鵲起,抱拳微笑道:“在下楊公壽,江湖人稱‘詩賦劍’……”

不遠處一名年輕士子輕輕拍掌走來,大笑道:“文甫兄當初與我一同登上青鹿山,可是才一半山路就氣喘如牛了,不知今日如何就神功大成了,莫不是世間真那天人附體?”

楊公壽給人揭穿老底,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好在那裴小姐已經與那人走了。

楊公壽漲紅著臉,終於還是說不出什麼狠話,重重冷哼一聲。

那士子跟楊公壽站在一起,望著兩人走入巷弄的背影,輕聲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文甫兄,以前你我互不對眼,不過今日後,你對我惡感大增,我倒是對你有了幾分好感。”

楊公壽一甩袖子,大踏步走向縣衙。

那人笑著搖頭道:“楊公壽啊楊公壽,你真以為那兩人看不出你的拙劣把戲?我這可是免去你繼續給人當作耍猴戲啊。”

走在巷弄裡,徐鳳年笑道:“可能那楊公壽不會領情,只當朱纓是在拆臺。”

曾經登榜胭脂評的裴南葦對於這場鬧劇,心中並無半點波瀾,說道:“那朱纓應該不適合官場吧?”

徐鳳年輕聲嘆息道:“要是在離陽,除非有那獨具慧眼且有容人之量的伯樂,否則朱纓應該一輩子都混不出頭。讀書人有一點很不好。”

裴南葦問道:“意氣用事?”

徐鳳年點了點頭,“讀書人比常人有著更多的感觸,讀書識字越多,認得歷史越多,心思就難免越重。才學越高,往往分寸感越弱,不喜歡拿捏火候,準確說來,是不屑,懶得與人與事去虛與委蛇。看人和做事,就容易非黑即可,也就是你所謂的意氣用事了。所以歷史上那些才高八斗的文豪,做官往往不大,這種奇怪現象,不光光是眼高手低四個字就可以全部解釋的。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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