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南疆十萬勁軍已達祥州,燕敕王趙炳中途身患重疾,不得不交由世子趙鑄領軍。與此同時,驃毅大將軍盧升象和那與楊慎杏閻震春同一個輩分的功勳老將兩線齊下,共計四萬精銳。與南疆大軍遙相呼應,夾擊西楚叛軍。在這之前,離陽朝廷彷彿是以近九萬傷亡的巨大損失,以一位藩王戰死的代價,造就了謝西陲和寇江淮這兩個西楚年輕人的威名。

在這種時刻,西蜀發出一個聲音,可謂令天下震動。繼徐驍之後王朝又一位異姓王陳芝豹上書京城,稱其養兵萬餘,隨時可以出西蜀援廣陵。雖為兵部駁回。但朝野上下仍是為之震動,讚譽為“喜聞春雷聲”,足可見那位白衣兵聖在離陽人心目中的超然地位。似乎在離陽看來,那些“叛離”北涼的英才文豪,且不說向來呼聲極高的陳芝豹,理學宗師姚白峰也好,皇親國戚嚴傑溪也好,如今高居禮部侍郎的晉蘭亭也罷,都會格外讓泱泱太安城瞧著舒服順眼。在北涼都護府內,徐鳳年和褚祿山為首的一群涼州邊關將領正對著一座臨時建成的沙盤,討論著謝西陲和宋笠雙方的勝負得失。這興許是北涼將領在戰時唯一的消遣了。

懷陽關校尉黃來福言語中頗為不屑,“這謝家小兒的用兵之法還不是跟咱們學的,在雙方戰線不足以完全鋪開的地帶,暗中積蓄力量,在緊要時刻分批次投入戰場,咱們北涼邊軍稍微有點眼力勁的校尉,都曉得。唯一拿得出手的東西,也就是他不知道從哪裡調教出來的陌刀陣,不過對付廣陵騎軍還行,對上咱們的鐵騎,嘿嘿,也就是當年西楚大戟士的下場了。”

徐鳳年說道:“這畢竟是自春秋以後首次以步勝騎的戰例,不管宋笠的騎軍戰力如何,我們都該摸摸底。有沒有陌刀陣的詳細布置?”

褚祿山一如既往痴迷望著沙盤上各個地理細節,聞言後抬頭笑著答道:“還在等拂水房的訊息呢,不過估摸著雙方粗略戰損,謝西陲的陌刀陣比起當年大戟戰陣,應該要完善許多。相信顧劍棠的兩遼那邊很快就要推廣開來,少不得跟戶部獅子開口要一大筆軍餉。”

清源軍鎮的那名壯碩校尉皺眉道:“就諜報來看,謝西陲和宋笠可不是一根筋,都鬼精鬼精的,對各自騎步的運用都很謹慎且大膽。以前只聽說西楚那寇江淮擅長不惜腳力的長途奔襲,哪怕總體兵力少於敵人,也能在區域性戰場上形成以多打少,而且從來不守城也不攻城,打得好像步卒都能當騎軍用了,很有嚼頭。”

褚祿山桀桀笑道道:“寇江淮是在用一連串眼花繚亂的勝利告訴天下人,以後在中原地帶的仗到底該怎麼打,已經不是你攻城我守城那麼簡單了,一切戰役都以消滅敵人有生力量作為宗旨,你龜縮城內,我就變著法子逼你出城打,你如果有大量兵力出城,我可以先不打,找準了機會有必勝把握,再一次打光你。反正就是快刀子割肉,一次兩三斤,次數多了,也就見著骨頭了。如果說當初顧大祖首次提出戰於門外,足以讓後世兵家大開眼界,那麼寇江淮這種別開生面的新穎打法,就是一種完美延伸,大概可以稱之為戰於城外,最大程度削弱城池的意義,用好了,能夠處處掌握主動。當然了,當時我在北莽腹地打,早就是這麼玩的了,只不過矛頭不是對準離陽,朝廷那些官老爺也就不知道肉疼了。”

柳芽騎將揉著下巴說道:“廣陵道好不容易有宋笠這麼個懂兵事的將軍撐場子,那離陽皇帝腦子給驢踢了,就這麼直接拿去太安城問罪了?明擺著趙毅的水師也會給曹長卿吃掉的嘛。”

徐鳳年搖頭輕聲道:“僅就純粹廣陵戰事而言,是不該動宋笠。但就全域性來看,朝廷這種看似自毀根基的做法,其實是一脈相承的。當時滅掉春秋八國,分封武將,如今趙家要收攏天下兵權,才好應付將來全力與北莽大戰的局勢。楊慎杏和閻震春跟他們麾下私軍的平叛,是事情的一面,而棠溪劍仙盧白頡,南征主帥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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