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想起與陳唐的約定。
兩人十多年沒見面了,而自己進京的這段時間忙於政務,也沒派人去應州府打聽一下,想起這事頓生愧疚之心。
應州府於興京只有百餘里地,快馬疾馳半天也就到了,可他卻忘了這事。
就在林毅之暗自檢討時,陳恪走進了應州府,打聽一番就知道陳教諭的住處。
這位陳教諭做官挺失敗,應州府的教育局長只是一位八品官。
但他在應州府還是有點名氣的,讓陳恪能夠順利地找到他的住處,然後知道那位同名同姓者做得有多堅決,連這座三間瓦房的小院都給賣了。
但他的人緣確實不錯,左鄰右舍將他當做那個陳恪,見他一身溼漉漉的樣子不禁驚問原因,聽他說渡河掉進河裡不禁都笑。
透過與左鄰右舍的交談讓他掌握了一些情況,然後拒絕鄰居們的邀請,只說自己回來看看故居,到客店住一宿,明天就要前往江寧府投奔未來的岳父。
找到藉口陳恪告辭而去,拎著新買的襴衫直奔香水行,坐在池水裡傾聽他人說話。.
“朝廷商量了兩天方才下達重獎定遠軍的聖旨,也是夠慢的。”
“老兄不知,朝局複雜著呢,聽說雙方爭執不下,氣得小皇帝拍桌子方才定下來。”
聽到這話陳恪皺眉,朝會里的事都能傳出來,律國細作的刺探工作簡直太好乾了。
可這還沒完,泡在池水裡的幾人竟然展開了熱烈討論:
“範泰沒反對?聽說他對楊牧挺不滿。”
“他敢反對,聽說小皇帝對他也挺不滿。”
“小皇帝對他不滿有何用?太后掌權。”
“不能這麼說,太后和小皇帝畢竟是母子,雖說範泰當年力保太后坐上皇后寶座,但再近也沒有母子近吧?”
“不一定,聽說太后不是小皇帝的親生母親。”
“別瞎說,太后對範泰也表達了不滿,譚遠忠推薦江寧府知府林毅之擔任吏部左侍郎,太后不也准奏了嗎?吏部尚書空缺,左侍郎等於掌管了吏部,這是多大的權力啊!”
幾個人說著、起身邁出水池往外走去,而陳恪知道自己來對了。
當他從河裡爬上岸後方才知道自己走錯了路,然後掉進了黃河,又被送了回來。
這是一件挺奇怪的事,他從安定城南門走出來,走進清涼山迷失方向,竟掉進黃河裡了。
但這件怪事只在他的心裡一閃而過,他在那棵巨樹下睡一覺就被送到這裡來了,再從清涼山直接掉進遠在百里以外的黃河也不是一件怪事。
這樣一想他就拋開思緒,安心地颳了臉,又衝了一遍澡,將溼衣服交給香水行清洗,走在這條街路上尋找住宿的客店。
在這條街上他就是隨意地看一眼那輛馬車,見十一個騎士護送,知道是位大人物。
大人物要住的客店自己就不要住了,雖然兜裡有點銀子,這時也要省著花。
王寅夠意思,在安定城給他借了五十兩銀票,加上眾籌得來的十多兩碎銀,他的衣食暫時不愁。
但還是要省著點花,誰知什麼時候能找到工作?
陳恪想著找工作的事,卻聽周邊有人議論。
“那輛馬車上坐著什麼人?”
“不知道吧?那是張出塵的馬車,京城豐樂樓的東家,藏寶閣也是她的。”
“豪富?”
“據說富可敵國,連朝廷都管她借錢。”
聽他們議論陳恪的心情不好了,得罪了一個豪富,找工作的事有點不好辦。
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他在後廚正勤快地刷盤子,掌櫃突然走進來大吼道:“你被解僱了,誰讓你得罪了張夫人。”
這種情況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