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課程安排在午間十二時兩刻至下午一時兩刻。
這個時間安排讓他能在上午可以重新整理一番備課筆記,然後走出王員外精舍理個頭刮個臉。
大興王朝和那個世界的北宋一樣,理髮鋪的刮臉生意很紅火,年輕人不願留起鬍鬚,不是自己在家刮鬍子,就是去理髮鋪刮鬍子,五文錢一次,價格不高。
而在刮臉時,陳恪突然想起《孝經》裡的一句話“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
這句話的本來意思是孝敬父母就要愛護自己,否則父母會很傷心。
可後人卻以此認為古人為體現孝道,既不剪頭髮又不刮鬍子。
這是極其可笑的解釋,孝敬父母與理髮刮鬍子有何關係?
想起這事他就肯定自己的講學內容,孔孟之學的註解就有許多矛盾的地方,違背了孔孟的本意。
他準備從這方面入手進行講學,刮完臉回到王員外精舍換上代表文人服飾的襴衫,戴上文士巾,在王諒、王小二等人的恭送下邁出奔向講臺的第一步。
他走的平平穩穩,也不在意王諒臉上的不安之色,一路安步當車,橫穿御街、跨過州橋,穩穩當當地走進鶴翔書院的大門,第一眼竟然看見了嬋兒。
她就坐在大門裡的陰涼處,椅前的小茶几上放著一杯冷飲子,充分體現她在鶴翔書院的地位。
嬋兒愜意的喝口冷飲子,見他沒有走過來的意思,立刻起身迎上來,扳起圓圓的小臉,先冷哼一聲再說話,“原計劃揍你一頓...”
說完這話頓住,看看陳恪的臉,見他一臉的陽光笑容,不由再次發出一聲冷哼,繼續說道:“可我家夫人決定給你一次機會,若你表現不好連本帶利一起收回來。”
她威脅完了,卻見陳恪的臉上仍然帶著陽光,突然發現自己的威脅沒產生效果。
這時她才想起來,狗頭軍師綁架過人質還縱過火、射過箭又掄過刀,不僅心黑還不要臉,自己的這番威脅好像沒什麼用處。
想起陳恪的黑歷史她就決定加重威脅的力度,“像你這樣的狗頭軍師怎會講課?我就坐在席上看你被轟下來,再被學子們趕出書院。”
她覺得這個威脅很大,樂意出現這麼賞心悅目的場景。
而陳恪卻笑著拱手說道:“感謝張夫人給我一個講學機會,樂見小娘子坐在臺下聽我講課。”
這席話讓嬋兒想起一件事,陳恪是真不要臉,威脅再次失去作用。
她很生氣,重重地哼一聲回道:“拭目以待。”
她就不相信狗頭軍師會講學,堅信被學子轟下臺的情景一定發生。
帶著這份信心,嬋兒揚起頭一臉傲然地向前走去,走進這間書堂見在座少年三五個,不禁暗中得意。
這間書堂可坐三十餘名學生,王韶已坐在前排,還帶來三名交好的同學。
隨後又有十餘個少年走進來落座,帶著好奇的神色。
他們接到通知,午間有堂雜學課,是否聽講全憑自願。
於是他們好奇,“什麼是雜學?”
然後明確,“聽聽不就知道了。”
帶著這個想法的不少,書堂外就站著三十餘名少年。
他們都是講禮貌的少年,進屋聽講如後悔了,起身就走很不禮貌,而站在外面有個好處,不愛聽了可以轉身離開。
少年們的心思很單純,好惡全在臉上,行事也幹脆利落。
王韶就很乾脆,公開地給陳恪打廣告,於是上課前又進來十來個少年。
他們是來上面子課的,這個面子就給王韶了。
這樣一來,在陳恪進來前,這間書堂坐了二十多個少年。
而他是由高適陪同走進來的,他要向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