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用考慮,不僅算利,而且是大利。
於是他做出結論,“夫子、孟子所言被某些人帶著私心註解,以用來矇蔽世人,可仔細研究,卻發現處處都是漏洞,但千餘年來為何沒人提出?”
這個問題大家就不知道了,靜等他的解釋。
他笑道:“死道友不死貧道也,信得人越多越好,貧道為何提醒大家?”
答案一出大家釋然,事實的確如此,大家都不得利某些人才能獲得最大的利。
想明白這點,心裡的不解和矛盾頓時豁然開朗。
他們愛聽陳恪講學,他的講學與眾不同,不僅有趣,還讓他們開拓了思路,許多不解之處迎刃而解。
他們敬重陳恪的才華,甘心稱他一聲“先生”。
但今晚卻是他的為人讓他們敬重,他沒有“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私心,勇敢地揭開“君子不言利”的謊言。
他們感謝他,正要起身道謝,卻聽他起身揚聲說道:“世上有真儒和假儒兩類,如胡師、身為帝師卻拋棄名利,甘心在太學院教書育人,這才是真儒。”
“再如高師、本是我大興王朝的文壇領軍人物,一篇文章價值千金,可他不取其利,卻在鶴翔書院一心培養有為少年,這才是真儒。”
“兩位老師不僅是真儒更是大儒,我們一起拜謝兩位老師的諄諄教導。”
說著話他走到胡緩和高適的對面,劉復等直講、助講急忙走過來與他並列,其他學生們紛紛起身走過來排好隊,這桌的幾名儒生起身時還詫異地看了林韻寧和書劍一眼。
兩人只能起身走過去排在佇列裡,聽他的聲音傳來:“謝胡師、高師教導。”
眾人跟著齊聲拜謝,躬身一禮。
卻見胡緩與高適起身接受這一禮,眼裡竟有淚花閃現。
他倆甘心教書育人,但此時才感受到此中的快樂,學生們的一聲感謝讓他倆覺得值了。
這是他的策略,有胡緩和高適在場,他就不會讓眾學生感謝他,引導大家感謝他倆,藉機喊出“真儒”、“假儒”的口號以爭取主動。
他要面對辯經的不利局面,論對各類經典的深刻認識,他不懼怕辯經,縱然使出忽悠的辦法也能將對方忽悠瘸。
但他卻有一個死穴,那就是名聲。
他只有十九歲,在名聲上無法與那些名家大儒相比,而這個世界非常看重名聲,人們都認為名家大儒說的話肯定是對的。
這就是孔子所言讓許多人疑惑卻沒人提出質疑的原因,因為那些註解的人都是名家大儒,人們雖然心存疑惑也覺得是自己理解有誤,而不去質疑解釋之人。
面對這種局面,他就要打破人們對名家大儒的盲目崇信。
他在這個世界孤軍奮戰,必須從瓦解對方的陣營開始,當他走進鶴翔書院後就具備了這個機會。
現在的他終於明白了,那股神秘力量將他送到秦關城,他如戰死,對方實驗失敗。
他如打贏了,則給自己積累了一定名望,曲昌侯來訪絕對不是偶然。
當時的他不知不覺,走進清涼山卻被那股神秘力量送了回來,目的就是讓他走進京城進入下一個戰場。
這個戰場比秦關城更兇險,唯一的辦法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悟透這一點他就不在乎了,使用策略讓自己站在最有利的位置上。
他用這場酒宴來為自己謀局,揭開“君子不言利”的謊言,先在這些師生心裡埋下不信任的種子,然後喊出“真儒”、“假儒”的口號嚇退某些名家大儒。
這些名家大儒有個最大的軟肋,他們珍惜名聲,聽到他的解釋一定心裡存疑,再聽“真儒”、“假儒”的口號,必然擔心自己背上“假儒”的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