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借用岳飛所言耍酷,卻讓王韶嘭嘭嘭磕了三個頭、顫聲說道:“請師父收下弟子。”
他服了,陳恪先說人比土地重要,這是戰略層面,再說臨機應變之法,這是戰術層面,王韶立刻認定了,當面之人乃是一位大軍事家,唯恐失去拜師的機會。
而王掌櫃也起身拱手說道:“小兒喜好軍事,望先生收下這個弟子。”
他也不糊塗,陳恪對《論語》的解釋猶如一位大儒的水平,再說軍事也是深得其中精髓,遇到這樣一個人就絕對不能錯過。
見他父子這副神態陳恪也心動,能收王韶這樣一個弟子日後就有可能名垂青史,這個誘惑是歷史生無法抗拒的,於是鄭重說道:“我尚年輕,未到收徒的水平,你叫我先生吧。”
他必須謙虛,而且師父、徒弟的稱呼不重要,重要的是讓王韶心悅誠服。
但他這麼說就是接受王韶這個學生了,王韶立刻喜滋滋地叫聲“先生”,起身為他斟上一盅酒。
再喝兩盅酒後陳恪淡淡地問道:“王掌櫃、我見前樓經營餐飲,後樓卻為客店,為何如此安排?”
王掌櫃回道:“我名王諒,先生以後稱我一聲‘王兄’即可。”
“先生有所不知,京城酒樓共有七十二家正店,他們才能從官府那裡購買酒麴擁有釀酒權,我這家酒樓的酒也是從豐樂樓那裡買來的。”
“而沒有釀酒權就無法擴大經營規模,祖傳小樓兩座、小院一處,只能分開經營。”
聽他解釋陳恪淡淡地說道:“無法擴大經營規模也就只能維持了。”
“是啊...”王諒嘆道:“京城雖然人來人往,外地人雖多,但經營客店的也多。”
“現在只能維持,盼著明年三月會試,那時進京趕考的舉子及其家人能有上萬人,加上經商的、來看熱鬧的,能帶來一筆不小的收入。”
說到這王諒突然想起陳恪也是舉子,不禁好奇地問道:“先生也是舉子,為何這個時候入京?”
陳恪笑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我不想死讀書,就想四處走走,第一站來到京城看看,也許過一段時間就會離開。”
他給自己埋下了伏筆,也是給王諒、王韶父子提前打聲招呼。
而正沉浸在“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意境的王韶猛然一驚,急忙說道:“如先生遠行,學生願為先生牽馬持鞭。”
他想跟陳恪一起走,王諒臉色一變正要說話,聽陳恪問道:“你可曾入學?”
王韶躬身回道:“學生入學鶴翔書院。”
王諒隨即解釋:“鶴翔書院是豐樂樓東主張出塵所辦,只招收十一歲以上的學生,山長高適。”
“因其選擇學生十分苛刻,每年只招收一百五十人,考入該書院十分不易。”
說起這事王諒自豪,他以王韶為傲,於是又補充一句:“因為該書院的學生大多都能進入太學院進行學習,有條件的父母都想將自己的孩兒送進鶴翔書院。”
“畢竟太學院的山長是帝師胡緩,誰不想在他那學習幾年?”
他說這話就是提醒王韶,鶴翔書院直通太學院,這條路不能斷。
而王韶卻說,“我覺得鶴翔書院的直講與先生的水平天地之差。”
聽他所言王諒皺眉,十二歲的王韶出現叛逆跡象。
而陳恪卻沉聲說道:“你有這個想法就錯了。”
他先否定王韶的看法,再看其不解的神情,鄭重說道:“若想一展所長需要兩個前提條件,一是學識,而這個學識必須讓你金榜題名。”
“二是關係,一個好漢至少要有三個幫忙的。”
“而進入鶴翔書院將來考進太學,正是建立這種關係的良機,萬萬不可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