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套近乎,嬋兒再“哼”一聲,不屑地回道:“別跟我套近乎,像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想透過我接近我家夫人,白日做夢。”
“我沒做夢...”陳恪回道:“也沒想過接近張夫人,只是再想,要是有你這樣一個妹妹就好了。”
聽他這麼說嬋兒大感興趣地問道:“為何想要有個妹妹而不是弟弟?”
陳恪動情地回道:“我是家裡的獨子,小時希望有個哥哥或姐姐照顧我,長大後就希望有個弟弟或者妹妹被我照顧,上戰場後有很多兄弟了,就希望有個妹妹,那時我就可以保護她照顧他,誰敢欺負她我就揍他。”
他說的動情,而嬋兒眨眨眼低聲問道:“有個妹妹不是很麻煩嗎?”
陳恪輕嘆一聲回道:“人在世上只怕孤獨,沒有家人孑然一身,這種感覺真的很淒涼。”
他有感而發,父母走了,他在那個世界真的很孤獨,失去親人的孤獨不是朋友能替代的。
而他在這個世界卻是一名旅客,還要冒充別人的身份才能立足,這種感覺讓他心裡更不是滋味。
但他想認嬋兒這個妹妹卻摻雜了一份功利心。
所以嬋兒絕對不會上當,“哼”一聲再說話,“你想盡釋前嫌不可能,除非讓我揍一頓。”
嬋兒的要求不高,只想揍他一頓而已。
可陳恪卻沒這個愛好,斷然拒絕:“沒捱揍的習慣,誰敢對我動手我必還之,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誰罵我我罵誰,誰打我我揍誰。”
他就這個性格,改不了了,讓嬋兒失望地“哼”一聲,決定不理他了。
這一路兩人默然無語,待馬車拐進這條小巷,嬋兒跳下車,陳恪跟著跳下來看看周邊環境,肯定這是一片富人區。
再看看前面的紅色大門,跟著嬋兒往裡走去,轉過影壁牆,見前面這座客廳飛簷翹角、雕樑畫棟。
隨嬋兒走進客廳,踩在方磚鋪設的地面上,看看正對的扶手椅、八仙桌,其後的條案、花架以及楹聯,排列兩側的扶手椅和香幾,知道張出塵確實有錢。
這座客廳裡的桌椅都是上好的檀木所制,比林侍郎家的客廳佈置高檔多了。
做出這個判斷就可以了,陳恪端坐右側最後一張扶手椅上眼觀鼻,過一會聽嬋兒低聲說道:“夫人來了。”
陳恪起身,見屏風後轉過張出塵,立刻拱手一禮、朗聲說道:“陳恪見過張夫人。”
而張出塵站住雙腳,身子微微前傾,雙手交叉放在身前蹲身一禮,柔和地說道:“請陳公子上座。”
所謂上座就是條案前左邊這張扶手椅,陳恪謙遜一番走到這張椅子前站定,再與張出塵互施一禮,然後緩緩坐下。
坐這張椅子是不能背靠椅背的,屁股只能坐在椅面的三分之二處,上身挺直、雙腿呈九十度直角,雙手放在大腿上,這個姿勢與那個世界的部隊坐姿極像。
這是陳恪仔細梳理一番歷史知識的結果,昨天在林毅之面前演練過,這時毫無一絲瑕疵。
他坐好了,聽張出塵客氣地問道:“陳公子喝點什麼?”
他不知道有什麼飲料,淡然回道:“請夫人安排。”
張出塵轉對嬋兒說道:“送上冰窖裡的果飲。”
嬋兒答應一聲出門安排,張出塵再對他說道:“定軍山一別也有十多日了,不知陳公子為何悄然走了?”
他黯然回道:“一是表兄一家都死在秦關城,那是一處傷心之地。二也是怕夫人報復。”
他說得坦誠,而張出塵卻道:“在定軍城的那一幕,公子所為並無不當之處;在定軍山與嬋兒說的話也是好意,我等明白,但想起公子對我們的態度心裡也是有氣。”
張出塵說的也坦誠,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