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林府安排酒宴招待陳恪。
席間,林韻澤與陳恪仍在討論詩詞文章,陳恪所言給林韻澤極大的啟發。
這是林毅之和林夫人樂於看到的,自然不會干涉,家事國事都沒有兒子的考試重要。
他倆不會打斷兩人的探討,林韻寧就無法展開下一步。
她的第一步已經實施了,兩人見面時她就擺出一副清冷的臉色,表明她不待見陳恪。
可陳恪也好像不待見她,見過禮後再未看她一眼。
這個表現讓林韻寧疑惑,陳恪對她的美色無動於衷。
她的相貌極美,秀眉鳳目、玉頰櫻唇、高挑的身上穿著一件白底綃花羅衫、白色百褶裙,難得的是透出一股英姿颯爽的氣質。
這是她的日常裝扮,今晚更不會刻意打扮一番,就這副能讓柳乘風那些才子著迷的美顏,卻在陳恪眼裡好似過眼雲煙。
她就是這種感覺,陳恪看她一眼,拱手一禮,然後落座與林韻澤談詩論文。
陳恪的表現讓她認定一件事,他已對她實施了心機之術,這一術就叫好奇心,“他為何對我的容貌這麼冷淡呢?”
這是普通美女常有的好奇心,可她不是普通美女,認定陳恪對自己施展心機之術,就做好反擊的準備了。
可陳恪卻不給她機會,與林韻澤說得火熱讓她一等再等。
這時她決定不等了,趁陳恪敬林毅之一盅酒的時機冷冷說道:“聽人說陳公子被稱為狗頭軍師?”
這話一出果然讓林毅之一怔,而林夫人和林韻澤卻一臉驚訝地看向陳恪。
狗頭軍師絕不是一個好稱呼,代表了猥瑣、陰險等一系列負面評價,他的形象應該是三角眼、八撇胡、身形瘦小、言行猥瑣,小人能做的事他都幹。
這樣一副形象已被歷史定型並世人皆知,林韻寧就要用這副形象來達到退婚的目的。
她這麼說了,卻讓林毅之想起楊牧的奏摺。
在楊牧的奏摺裡明確陳恪是小部隊的軍師,這支小部隊在短短的十多天裡襲擾律軍糧草輜重就達五次。
隨後火燒定軍城,燒去十五萬律軍屯在定軍城的全部糧草輜重,並在定軍山的峽谷裡燒死近四千律軍精銳,然後奪回秦關城,讓敗退的律軍失去最後一個立腳點。
楊牧的奏摺聲情並茂,並將這份大功記在小部隊八百多名將士的頭上。
但所有人都明白,如讓八百多人一起出主意,小部隊就什麼仗都不用打了,十多天過去他們還在爭得面紅耳赤呢。
基於這個認識,群臣私下裡認為小部隊的戰績應是楊牧的部署,否則不可能奇計頻出,一計連著一計。
而王寅才是首功,但楊牧和王寅想讓小部隊人人有功,所以在奏摺裡就將戰功落在小部隊的全體將士頭上。
這個想法比較普遍,包括林毅之在內都忽略了陳恪,軍中沒有軍師這個職位,文人在軍中主要負責贊畫,也就是參謀一職,還有記錄戰事、書寫各類文書和後勤等方面的工作。
而小部隊太小,不會出現贊畫一職,更不可能有軍師,楊牧的奏摺裡寫道:“眾將士稱陳恪為軍師...”就是一句讚揚的話。
這樣一想大家就明白了,也就不在意陳恪這個人了,所以林毅之在剛才的談話中也沒提起,這時聽林韻寧提起“狗頭軍師”,立刻想起楊牧的奏摺,轉對陳恪說道:“小恪、可曾參加秦關城之戰?”
林毅之問話讓陳恪不能不坦誠,剛才他在猶豫,一度萌發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準備痛快應承下來,“不錯、我就是狗頭軍師,”
他想認下,然後就能完成退婚的任務。
可他猶豫,這麼一說自己的名聲就毀了,畢竟那個陳恪不用再考慮穿衣吃飯的問題